&ldo;可你知道,我不是人。&rdo;小蛮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表白,懊恼地抢过了他手中的画:&ldo;你不该记住我!&rdo;萧渐离望着她,神情肃然,缓缓伸出了右手,颈间的伤比昨日更痛,他一直强忍着,此时,已到了极限,手不禁颤抖得厉害。小蛮失措地看着他,苦恼地摇着头:&ldo;忘了我,我命令你忘了我。&rdo;萧渐离失笑地摇了摇头:&ldo;好啊,那你走,再不要来,我死了,就什么都不会记住了。&rdo;他是真的支持不住了,就着桌边坐下,无力地伏在桌子上。小蛮有些慌了,冲过去摇着他的手臂:&ldo;喂,你不要死,不要死啊!&rdo;萧渐离失去知觉的同时,听到了这句话,他知道,他死不了了。萧渐离醒来时看到的不再是清澈如水的目光,而是如红宝石一般绚丽的红色眼睛,耀眼的光令他眩目,他却不愿错过那份美丽:&ldo;小蛮。&rdo;小蛮惊喜地侧过头,再转过来已恢复了黑色的眼眸:&ldo;你醒了,你的伤都好了,你不会再疼了,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rdo;本是绝世姿容,此时那动人心魄的眼中更是闪动着灵动光彩,萧渐离忍不住起身吻住了她娇美的唇,让那如黄莺出谷般的妙音,静止在他们彼此的唇齿之间。小蛮惊得不敢动弹,大睁着双眼不知所以地望着他。萧渐离不禁笑出了声,戏谑地捏了捏她娇小的鼻子。小蛮猛然恍过神儿来,羞得满面通红,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头。萧渐离轻抚着她的秀发,唇边闪过一抹冷笑。翌日一早,沁歌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去任飘零居住的客房探望,见他正在打坐,一时间不便打扰,便在院内的花树下坐着等他。冬日清冷,闲极无聊的时候,看看树下的虫子也是好的。萧渐离自厢房中出来,见她裹着件缎面狐裘披风蹲在树下,好奇的走过去。沁歌专注眼前,竟不知他已经到了身后,等他轻咳一声,她才回头。&ldo;萧公子,你来了。&rdo;沁歌的语气淡淡的,随即回转视线。萧渐离靠近她,见她病后憔悴,顺着她的目光:&ldo;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rdo;沁歌指着地下:&ldo;刚下过雪,地气严寒,偶尔看到一个虫子便觉得稀奇有趣。&rdo;&ldo;是吗?无聊的时候连虫子也有趣了?温姑娘,你的身体可好些了?&rdo;萧渐离不屑的笑笑,见她披风滑下,顺手替她拉住了,盖在她身上。&ldo;好了,多谢公子挂怀。&rdo;眼泪自眼底溢出,沁歌缓缓的吸了口气,把泪水收回去,触景伤情,想起当日,她在树下看蚂蚁,也有个人前来相询,此时回想起来,只觉大梦方醒,魂魄无依。默默的站起来,沁歌低着头往任飘零房间走,萧渐离见她眼眶微红,想问一问却是不得机会,她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说走便走。呆立半晌,萧渐离才转身离去。任飘零站在窗口,无意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思量,走了一个身份莫测的凌少白,又来了一个更加来路不明的萧渐离,这二人似乎都对沁歌非常留意,尤其是后者,布衣简从不减贵气,更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可究竟异样在哪里,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思量间,沁歌已到门口。&ldo;任大哥,你准备好了吗,我们今日便上路吧?&rdo;沁歌心心念念去昆仑山寻访凌少白的下落。&ldo;好了,我惯于漂泊,没什么可准备的,护送你上路便是。&rdo;说话间,任飘零放下支窗户的木棍,将窗户放下。作者有话要说:☆、多情自古空余恨结清了客栈的账目之后,两人买了一辆马车,沁歌坐在车上,任飘零则坐在前面替她赶车。天寒路滑,马车走不快,在城中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到达城外,沁歌掀开马车棉布帘子,问任飘零:&ldo;任大哥,去往昆仑的路你可晓得?&rdo;&ldo;没问题,我又不是没去过。&rdo;任飘零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往怀里一抄,取出一幅绢帛:&ldo;我有地图,不会走错的。&rdo;沁歌这才放心,裹紧了披风坐回马车里。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暗暗发誓,不找到凌少白绝不罢休。自己对他情根深种,他不是不知道,想始乱终弃,没那么容易,莫说她是堂堂的温府千金,即便是寻常百姓家女孩儿,也不能白白叫人毁了清白。见了他,若他对自己再无半点情意,那么宁愿和他从此恩断义绝、到死不见,沁歌恨恨的绞着手里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