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慢着‐‐&rdo;公子羽忽然打断了最后一项仪式。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停止交谈,偌大的厅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堂上坐着的北郡王夫妇也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儿子葫芦卖的什么药。&ldo;各位长辈亲友在上,今日小侄请诸位前来,除了观礼,还希望请各位帮我见证一件事。&rdo;公子羽缓缓地从袍袖中取出一部书札,郑重的送到司礼官面前:&ldo;请宣读这份文书。&rdo;司礼官微愣,打开了书札,念道:&ldo;立休书人赵翀,系京都汴梁人氏,从幼凭媒聘定温氏为妻,岂料温氏自幼娇纵,擅自离家数月,此为不告而别、有伤妇德,正合七出之条,因念父母高堂在上,不忍明言,遂糙行婚事,待礼毕后,情愿将温氏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rdo;众人万料不到公子羽会当堂休妻,皆是目瞪口呆,沁歌更是惊得猛然拉下盖头,怒视着公子羽。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何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多方呵护,哄着自己回府待嫁,原来都是为了在成亲当日休妻,这样的报复,可谓狠辣之极。堂上乱作一团,碍于北郡王夫妇坐在堂上,众人也不便参言,纷纷将视线落向温元山,想看看他会怎么说。温元山此时气得满脸通红,竭力忍住才没有昏倒,上前一把扯住沁歌衣袖,向公子羽道:&ldo;也罢,老夫教女无方,惹公子嫌弃,老夫这就将女儿带走,从此深居简出,与贵府再无瓜葛。&rdo;不等北郡王和公子羽发话,温元山把女儿拽走了,温府一干人等也都跟着退了出去。公子羽看着他们一家的背影,眼神阴鸷:&ldo;开门,送客!&rdo;说话间,将身上的大红吉服随手一扯,扔到一旁。宾客们见此情形,怕惹事端,纷纷告辞而去。从汴梁回来以后,一连多日,温府上下对北郡王府当庭退婚一事皆是三缄其口。沁歌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和公子羽的姻缘,她从来就没有信心,此时为他所弃,倒也正中下怀,自己一个伤心人,嫁与不嫁又有何分别。正在提笔写字,忽然有人从身后把她手里的笔拿走,沁歌手上顿时沾染了许多墨汁。以为是小桃那丫头恶作剧,正待回首去看,却见凌少白立于她身侧。多日不见,他风采奕奕更胜当日。乍然重逢,沁歌只觉心中激动不已,但一想起他的无情,眼泪还是漱漱下落:&ldo;你来做什么?&rdo;凌少白拿起桌上的丝帕替她擦了手:&ldo;我来看你,公子羽退婚的事我都听说了。&rdo;沁歌侧过脸,拂开他的手:&ldo;那日在驿站中,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你我之间断无可能,如今我遭此冷遇,也是咎由自取,不需要你假惺惺来可怜我。&rdo;凌少白心知她为情所伤、饱受打击,一把搂住她身子:&ldo;什么驿站、断无可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rdo;&ldo;呸!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倒不认账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一般好哄骗。&rdo;沁歌心中气苦,不愿与他温存。凌少白猜测此中必有蹊跷,手轻抚她脸颊:&ldo;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你分开之后就去了武夷山,没有去过什么驿站。&rdo;沁歌当下将那日在黄叶镇驿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凌少白越听越惊讶,竟然有人冒充他骗沁歌,此事非同小可。难道是小蛮?凌少白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中州城外,小蛮约他见面时说的那些话,与此时情形正好前后呼应。照这么说,她已经搭上公子羽,并成为他报复沁歌的帮凶?很有可能,凌少白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为了安抚沁歌,凌少白道:&ldo;一定是公子羽为了报复你,故意假扮成我骗你灰心之后与他一起返回洛阳,定是这样。&rdo;沁歌道:&ldo;他又没见过你,怎知你模样。&rdo;凌少白道:&ldo;这不好说,江湖中精于易容术的高人不少,临安府那客栈中见过我容貌的人很多,公子羽只需向他们打听清楚,然后易容,便可骗你一时。&rdo;虽有他这番说辞,沁歌心中郁结一时间也是难消,推开他:&ldo;无论如何,你不告而别、离我而去总归是事实,我为了找你,差一点就去了昆仑山,这一点你如何辩解?&rdo;&ldo;我也不瞒你,我离你而去实有苦衷,你我不仅身份悬殊,你更是有婚约在身,你父亲怎肯将你许配于我,与其将来叫你伤心,不如我先行离开。&rdo;凌少白望着沁歌,见她神色凄楚,心中大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