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霖被她的眼神，激得心头一颤，硬生生别过头去。
逼着自己声音强硬，“不是吗？”
“如果是旁人，的确不会以死相救，可温锦和姝姝一样，都是从东厂出来的人。”
小姑娘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将军，姝姝是东厂的姑娘里，头一个能爬到这上位置的，在那种情况下，在东厂的人眼里头，谁的命更重要？”
她像是在跟他开一个玩笑。
却又把玩笑说得如此认真。
江烨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自然知道人命，有时候比草芥还要轻微。
可这种话从夏瑾姝嘴里听到，却让人感觉揪心似的痛。
他缓了好久，这才意识到，刚才小姑娘说了什么。
“所以当时，如果还有东厂的其他人在……”
“只要当时府中东厂的人没有死绝，就一定会救姝姝，哪怕连命都不要。”她脸上泛起苦涩的笑。
明明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此刻开口，却像是局外人。
江烨霖再也控制不住心痛，把人拉进怀里。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刚刚怀疑带来的愧疚感，让他将夏瑾姝紧紧的摁在怀里。
明明知道，关于这个女人，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怀疑。
可最让他在乎的，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夏瑾姝一直强忍着的情绪，此刻也跟着奔涌而出。
她心里清楚，从现在开始，她再也没了逃离将军府，逃离江烨霖的机会。
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
因为今日之事，必定会传回宫延竹耳朵里。
作为一个领了命令，还临阵逃脱的工具，注定会遭受惩罚。
夏瑾姝只能在心里祈求，督主千万不要把怒气，牵扯到姑姑身上。
男人将下巴搁在他的锁骨处，刚冒出的胡茬，扎得有些刺痛。
夏瑾姝想躲，又被人拽了回来。
“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以告诉我。”
她声音极轻，“可是告诉将军，将军就不会怀疑姝姝吗？”
江烨霖没有直接回答，“很多麻烦，我可以替你解决。”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心中各自有了答案。
经过了这么一场闹剧，好在夏瑾姝重新回到了将军府。
在找人这件事情上，宫延竹帮了大忙。
于情于理，将军府都要给予这位东厂督主答谢。
安置好夏瑾姝后，江烨霖在府中设了答谢宴，专门在下朝的时候，亲自将消息告知宫延竹。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是笑着应允下来。
看着宫延竹离去的背影，李温茂紧皱眉头，“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目的不纯。”
“夏瑾姝都已经说了，咱们这位东厂督主是个人物，巴不得跟京城的所有人都交朋友，这样，谁也不敢随便动他。”
江烨霖同样皱着眉，心中有些不明白，作为宫里的人。
宫延竹这些举动，明显已经过于出格。
可是陛下没动他，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会真的……”
“那天你也来，这事就别告诉杨正了。”他叹了口气，“素素那姑娘，也挺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