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宸王,浮肿蜡黄的脸上,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欣月,若是眼神能杀人,江欣月此刻应该是万箭穿心了。
江欣月对周遭恍若不闻,而是看着匍匐在地的少女,她满身青红骗不了人,嘴角也是被咬破了好几处口子,还在溢血。
她原本打算着,等自己在京城立稳脚跟,就让萧彩蝶帮着替她解了忘忧丹的毒,然后把她嫁的远远的,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也翻不起风浪。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四妹眼睛里哪有半分疯癫,那一闪而逝的恨意绝不是疯子会有的反应。
能瞒过柳嬷嬷也算是江婉容的本事,
可惜她江欣月阅人无数,这点小把戏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伸出去的手依然垂直僵持着,目光含笑盈盈,“四妹,不认识三姐了吗?”
江婉容先是迷茫,然后目露惊恐之色,视线略过江欣月的手,微微拱起的身躯猛地仰起,抬手就朝江欣月的脸上抓去:“你是毒妇!你要害死我!啊!我要杀了你!”
离她最近的魏祯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江欣月的腰往旁边一闪,几个羽林卫再次将她狠狠压制住。
“啊啊…”江婉容不知哪来的力气,四肢狂般乱抓,一双眼睛狠狠盯着江欣月。
“王妃,既然你说她是你妹妹,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于公公轻咳一声站出来说道:“刚才她说王妃要害她是什么意思?王妃能否解释一下?”
“于公公,”魏祯冷冷道:“宸王的起居都是你与国公一手安排,你不反省自身,竟敢质问本王的王妃?”
“王爷息怒,只是王妃的庶妹莫名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古怪,况且之前宸王殿下与王妃纠葛甚深,老奴不得不问个明白不是?”
“靖丰!”魏祯冷声道:“你有何话说?”
宸王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邪恶的光芒,眼神阴沉深邃,“呵,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女人本王玩便玩了,难道皇叔还要治我罪不成?”
“王爷,不要为这种小事伤了叔侄感情,倒叫外使们看了笑话。”江欣月轻轻拍了拍魏祯的手,目光略过宸王阴鸷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婉容身上。
“于公公问的问题好没道理,本妃的妹妹因为生母过世伤心太过得了失心疯,被送到了前头的六庄里养病,试问一个疯子,如何能深更半夜没声没息的穿过羽林卫的守卫们进入宸王的屋中呢?”
魏祯沉声道:“莫珏,闫辉,带人把昨夜守卫宸王殿下院落的侍卫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
眼看着莫珏和闫辉带人出了屋,成国公看了眼宸王,冷冷道:“王爷这是做什么?那可是圣上派来迎亲的亲卫,难道王爷连圣上的亲卫都信不过?”
江欣月笑意盈盈:“国公何必动怒,不管是不是侍卫玩忽职守,如今宸王殿下与本妃的四妹有了肌肤之亲,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胡闹!”成国公冷声斥责:“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王妃难不成还要给她讨名分?”
宸王忽而唇角一勾,仿佛是无声邪恶的嘲讽。
“她不是疯女人,是知府千金,本妃的亲妹妹,遭人如此凌辱,不替她讨回公道难不成还任你们作践?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本妃这个御赐的安王妃也会遭人耻笑!王爷以为然否?”
“王妃说得有理。”魏祯看向宸王道:“靖丰,这件事因你而起,该你来做决定。”
一直含笑不语的南宫清呵呵一笑:“在我们金国,这种疯女人也不过配给低贱的船夫做妾,宸王殿下可是大周的皇子,金尊玉贵的,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