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岁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迟疑。
她十分诧异地看向阿远,“好相处?”
是认真的?
就萧必安那恶鬼投胎似的性子,怎么也跟好相处挂不上钩吧?
能让萧必安温柔相待的,恐怕只有宫里那个贵妃了吧?
呵,要不是因为……子书岁敛去情绪,反正若是从前,她打死也不可能愿意接近这种人,根本不是个好人。
被质疑后,阿远讪笑一声,有些尴尬,“额,其实不相处的时候,还挺好的。”
“其实府内的夫人小姐都挺心善好说话,表小姐不用过于担心。”
阿远说这话时,两人已走至幽兰苑外,阿远礼貌止步。
这头话音刚落,幽兰苑内就传出嘈杂的争吵声,仿佛是和阿远对着干似的,陌生凶悍的女声从里头传出——
“这秋日新装本就是给我们二小姐做的,也是按照二小姐的身段量的,凭何要给表小姐?”
这女声凌厉,光是听声音便有高高在上之感。
随后,银杏那老实又不服气的声音响起,“秋菊姐姐,这是管家送来的,您和二小姐若有疑问当去问夫人,为何要来幽兰苑抢东西?”
秋菊听见顶撞,气不打一处来,“表小姐才来了几天,你是不是忘了这府中谁才是主子?!”
说完,两人好似争夺了起来,而后,院内响起一片绸缎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秋菊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小蹄子,扯坏了二小姐的新衣,看回头二小姐怎么收拾你!”
幽兰苑外,子书岁静静地站着,听见了里头吵闹的声音,原来管家送来的华丽衣裙原本该是给二房那位二小姐的。
子书岁却不打算进去,只等着里头闹完了再进去。
想起阿远刚才的安慰之语,她朝着阿远投去了不失礼貌的微笑。
阿远这么快便被打脸了,有些尴尬地站着。
也是这时,幽兰苑里头又响起了云秀那不耐烦的声音,“银杏,你方才拦她做什么?得罪了二小姐可没有好果子吃,你这般为表小姐,表小姐可护不住你。”
下一瞬,幽兰苑内便跑出个满脸不爽的丫鬟,想来就是那秋菊。
只见秋菊忽地顿住脚步,仿佛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她的目光并不在子书岁身上,而是落在子书岁身侧的阿远身上——
“远侍卫?怎么在此?”
子书岁笑而不语,看来这位阿远侍卫在府中也是有些威严的。
如此正好,如今有了阿远作证,她这如浮萍般的处境,倒是更真实了。
看吧,她真的很可怜吧!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萧必安心生恻隐,哪怕一点点。
于是,在阿远开口之前,子书岁便柔声开嗓,“你是二表姐身边的秋菊吗?二表姐若喜欢那两身衣裳,同我说声便是,左右不过身外之物,我让人送去就是,何苦劳烦秋菊姐姐跑一趟。”
秋菊嘴巴动了动,在阿远的注视下,方才在庭院内的那股凌厉劲儿没了。
却还是听不得子书岁这茶言茶语,秋菊反驳时气势弱了些,“这,这本就是二小姐的东西!怎么也轮不到表小姐来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