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被塞进被窝里,他缓慢眨着眼睛,偶尔要闭一会才会睁开,他低声问:“我们要回去吗?”
“等你退烧我们就回去,找大哥做推车,我们闲来无事就去书院旁边卖吃食,能赚很多银子。”萧寒锦也跟着轻声回答。
“那好的。”江以宁应了一声,像是撑不住疲累睡了过去。
大夫很快就被带来,扒拉着江以宁的眼皮仔细扒拉着,在看到瞳孔有轻微反应时,他皱巴的面容上扬起笑。
只看这个表情,萧寒锦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应该说,他其实一直都期待着,只是江以宁从未表达过不适,他也就没有刻意在意,否则问的多了,对方会怀疑他是不是嫌弃。
大夫不住点头,边说着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应该是能看见一点点了,不过具体能看见多少,还得看他醒了,最近眼睛会惧光,最好是将眼睛遮起来。”
萧寒锦立刻道谢:“多谢您,颜色可有讲究?”
“那倒没有,只是别用透纱就可。”大夫笑说,“这样的喜事当真值得庆贺。”
“是。”萧寒锦自然是喜不自胜,他突然想到什么,从屋内拿出两枚木质的薄片,“这是铺子内新做的东西,您拿着这个,自己来也好,送人也好,可以免费吃铺子里所有东西。”
大夫瞬间惊了,连忙推脱:“萧东家,这可使不得,你这铺子多赚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白来两遭,您怕是要少赚一两银子了!”
萧寒锦笑着摇头:“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您所说,这样的喜事若是不能与人分享,我也难受。”
“医者本就该仁心,不该收你的东西。”大夫有些惭愧的接过,“你既是给我,那我便自己用,断不会给别人叫他们来贪这个便宜。”
萧寒锦笑笑没再说什么,将大夫送走,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江以宁。
他从未嫌弃过这个瞎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他只会心疼江以宁曾经遭遇的一切。爱本身就是常觉亏欠,他已经在尽力给对方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了。
如今他快要好了,萧寒锦难得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灵肉融合的缘故,他越长越和前世相像,能让他厚着脸皮夸自己模样俊朗,但也怕江以宁不喜欢,怕自己不合对方的心意。
“小夏,我很丑吗?”他低声问着。
小夏满脸茫然,但还是如实回答:“老爷您不丑,奴婢没学过几个词也知道您英俊潇洒!”
萧寒锦不觉得这是什么建设性的回答,便皱着眉继续问道:“那他会不会喜欢,或者会不会失望?”
小夏愣是缓了一会才隐隐察觉到自家主子是在害怕,怕被嫌弃……
她赶紧点头:“正君最喜欢您了,您比那两位东家都俊朗,正君看不见都喜欢您,看得见就更喜欢了,奴婢不是说正君以貌取人,只是在夸您……”
越说越凌乱,小夏难得哭丧起脸,正君肯定不会嫌弃的啊!
虽说知道小夏这话有盲夸他的嫌疑,但他的脸对这些人来说应该是不丑的,还是等江以宁能看见后好好问问他。
“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是。”
萧寒锦决定亲自去布料铺子一趟,他得自己挑挑布料才行。
布料铺子的掌柜见到他立刻迎过来,满脸堆起笑:“萧东家大驾光临,要买些什么?布料还是成衣?想来是给您夫郎买,我们铺子最近新染了一批布,颜料格外挑人,您夫郎穿着定然好看!”
“要十分柔软舒适的。”萧寒锦说。
“这是自然,您来看看,就是这种布料!刚染好晒过送来的,摸着和棉花似的!”掌柜贴心介绍着,他也不怕萧寒锦不买,当即就拿起一块碎布让他摸。
大约是因为刚染好的缘故,布料还带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他猜想着应该是染料的味道,还没有彻底散。
萧寒锦轻轻摩挲着,和其他布料比起来确实很柔软,贴上在皮肤上轻轻柔柔,江以宁用着应该很舒服。
只是味道确实有些——
味道?!
“这布料是从哪里来的?”萧寒锦面不改色问道,像是在检查布料的好坏。
掌柜笑笑:“那自然是咱们陵阳县的大染坊里,孔东家自己都穿呢!不过他如今也不敢出来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