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你说你不知道错在哪儿,那我就告诉你,你千错万错,不该说我‘偷吃不干不净的东西’!”
“难道你不是偷吃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可知道,那饭菜是谁送来的?”
连子心个子比香菜矮个头,此时仰着头肃起个小脸盯着她,却是很有气势,直把香菜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谁……”她被唬住了,声音竟然有些许发抖。
连子心故意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容,似乎想起那人从心底不敢忤逆一般,这神情让香菜从心里隐约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接下去就听连子心说:“是老太太呀,老太太特意吩咐了银杏去让后厨做的,并且让三姐姐亲自给我送来的呢,说是要给我补身子。哎,奶奶和三姐姐都对我太好了,三姐姐还非得看着我吃下去才肯放心离开呢。”
香菜愣住了,她不傻,岂不能听出这话的意思。
老太太是谁?是连府最德高望重的人,就是连大爷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老太太给连子心送吃的,也就是赏赐,还是嫡小姐亲自送来的……而自己竟然说连子心是偷吃,当然,重点不是“偷吃”而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往小了说,这是对她的侮辱污蔑,往大了说,这就是对送食物的人的大不敬!
再给自己几个胆子都不敢对老太太有不敬,但要是连子心去告状呢?而且看这次连子心生病,老太太对她那么上心的情况……要是被扣上这帽子,自己小命不得没了?
想到这里,香菜浑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
连子心观察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明白了,于是陡然变了气势,冷喝道:“大胆奴婢,还不跪下么!”
“咚”的一声,香菜跪下了。
连子心差点就笑出了声,这感觉,太酸爽了。
这丫鬟除了那年第一次拜见她时跪了一次,此后四年便一次没再给她跪下过,连丫鬟对主子的基本礼仪都做不到。
偶尔有些好吃的,香菜说是好东西要慢慢品尝才能感到快乐于是替连子心收起来,结果全部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有新的布料好的布料,香菜总是想方设法让裁缝弄她自己的尺寸,结果新衣服缝好连子心穿不了就都成了她的;在洗澡时偷换了连子心的皂角,害她皮肤过敏;在公共场合给她下套使绊子让她丢尽脸面……
说起来这死丫鬟对原主的残害真是罄竹难书啊!
而原主是个包子,心软又自卑,一次次被欺负虽然时常感觉委屈,却只会忍气吞声,忍着忍着吞着吞着也就习惯了。
虽然她不是原来的连子心,但她继承了所有憋屈的记忆,所以真是郁闷得不行,现在出了这口气,她当然感觉非常舒爽!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她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问。
“香菜知道……”
“唉,其实小姐我也不想罚你,可是这事关老太太,我不想日后传出去你在这连府不好做人……这样吧,掌嘴十下,再去庄子上做一个月粗活,这事儿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可愿意?”
香菜震惊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连子心,一脸地不置信和惊恐……掌嘴,一月粗活?天啊,这样狠心的命令她如何说出口的?不不不,这不是从前那个废物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