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被自己的编辑催稿,也看到过读者在评论时提到希望他写的有趣的剧情,但这样的委托还是第一次接到。
不过他的思维敏捷,很快意识到了上的真实意图。
“真的有这样一群人不对,是各国情报机构的卧底吗?你被要求调查这部分信息,但不能把那些人供出来。”
上没说这群人针对组织时使用的情报可能有五成以上都是直接从他手里提供出去的,只是回答:“我的一名同伴为我提供了一些思路。但这份工程量太大,我也不太擅长编造信息,这件事情或许还是委托给知名小说家比较合适。”
工藤优作沉吟了片刻。
他是世界顶尖的推理小说家。在上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迅跳出了不止一条合适的选项。
不过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挥洒灵感的小说世界,而是已经实际针对那个组织做出过成果的一个群体。
“我需要你这边能提供的情报,包括但不限于组织这几年因为‘这个团伙’而遭遇的损失、你的‘调查方向’以及,这个团伙中已经存在的角色。”
旁听的工藤有希子困惑道:“诶,优作。新里君不是要拜托你凭空创造出这个不存在的团伙吗?怎么会还有已经存在的角色?”
“因为新里哥哥这边既然针对组织做过很多事情,那个组织一定也针对每次损失做过调查啦。如果说一点信息都没查到,那也不太可能。”柯南坐在单人沙上解释。
上把自己前一天已经准备好的两份资料递过去。
一份是匿名、网络Id为42的黑客。这个身份是组织内代号成员卡慕的死敌,日本人,但居住地未知。
另一份是叫做岛田直行的年轻人,今年27岁,亲人死在组织的手中,由此萌生了报复的念头。
工藤优作注视了片刻那两份摆在他面前的、非常简洁的档案,然后抬起头:“新里君,这两个都是你吗?”
上没回答,只是说:“关于组织这几年遭遇的损失,我这边无法提供纸质的文件,但大部分可以归集到这个跨国组织上的事件我都知道,可以口述给你,你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模糊记录。但请你务必不要将之转告给旁人。”
“这个任何人的范畴包含您委托调查组织的Icpo。可以吗?”
工藤优作的手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沉吟了片刻,而后抬起头,郑重地回答。
“我理解你的顾虑,也非常感谢你的信任。”
毫无疑问,上希接下来要提供的信息是仅有他自己知道的、这些年他联合别人所做的所有对抗组织的行为。这些信息透露给任何人都蕴含着巨大的风险,但他依旧选择了信任面前的推理小说家。
工藤有希子:“唔,你们要去书房谈吗?听起来这会很花时间新里君,你习惯咖啡还是红茶?”
*
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显然不清楚,他们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和第二个听上详细地讲述他曾经做过的、针对组织的事情的人。
上很少会回顾这些。他总是习惯回忆自己所犯下的罪责,习惯用这些糟糕的记忆做自我折磨、逼迫自己维持正确的三观。
“我知道的最早的事件是在九年前。”
他捧着红茶,冷静地仿佛在叙述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当时美国生了连环杀人案件。因为事件生地点横跨几个大洲,所以FBI介入查案。当时动手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麦卡伦。他的任务是灭口四名相互协商要背叛组织转向警方做污点证人的富商。”
那时候上刚十六岁,还在美国和琴酒搭档。
他上辈子就知道琴酒的名声,这辈子在训练营里也听说过这位前辈的能力好在他那时候已经和琴酒搭档了一年,逐渐稳定了自己搜查情报的位置因此有了相当多的单独行动时间。
这么做很冒险。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他活下来、活到今天,并不是为了就此麻木地沉沦下去,从此视生命为尘芥的。
于是他独自出门,找了个街头的投币电话亭,拨通芝加哥警署的报警电话,言简意赅地把麦卡伦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信息告知了接线员,并说明了麦卡伦的外貌特征。
几天后的傍晚,麦卡伦的消息传来。赶赴芝加哥参与破案的FBI探员与当地警方确实设下了天罗地网,但深知组织行事风格习惯的麦卡伦不想被抓走后战战兢兢地等待来自行动组的灭口子弹,于是当场拔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