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真人淡淡扫了储物袋一眼。
空间瞬间像是受到某种挤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下一刻，储物袋轰然炸裂，里面的物品连同储物袋一起灰飞烟灭，连片碎片也没能留下。
虞瑶不在意地起身。
“弟子既已不是独月峰的人，也就不便留在此地叨扰清衍真人，弟子这就告退。”
霁元还在想虞瑶的真实意愿，听到虞瑶的话，猛地回过神来，打着哈哈道：“那我就把人领走了，清衍真人，多有叨扰，告辞。”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大殿离开，行动颇为默契。
清衍真人枯坐良久。
鬓角一根青筋突突跳动。
他不喜虞瑶，也确实起了将虞瑶赶出师门的心思。
明明虞瑶也遂了自己的心意，可为何他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有一种缺失的空旷感。
他闭起眼睛，眼前不由浮现出与虞瑶有关的画面。
他与虞瑶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座边陲小城中。
小城刚经历过一次战乱，荒凉又破败，满大街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
他途经此地，神识一动，感觉到某种未知的召唤。
于是他在骨瘦如柴的难民中找到了虞瑶。
虞瑶那时只有六岁，看着却和三四岁的孩童一样，稚嫩的小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肉，一双眼睛大得惊人。
清衍真人并不是一个细腻多情的人。
但看到虞瑶的第一眼，他就起了恻隐之心。
他原本是想着将虞瑶送到一个繁华的城池，找一对可靠的凡间夫妻收养，不曾想虞瑶根骨极佳，竟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
他立刻改变主意，将虞瑶带回五行道宗，并收为弟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看重虞瑶的天分才会将她带回宗门，谁也不知道他第一眼看中的是虞瑶这个人，她的天赋是意外之喜。
在此之前，清衍真人从未收过女弟子，虞瑶是唯一的例外。
清衍真人的睫毛颤了颤。
他记起了。
他曾说过虞瑶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他此后不会再收徒了。
后来，他遇见叶从心。
他食言了。
清衍真人忽的眉峰一拧，猛地睁开眼，眼中迸发出一缕精芒。
他是一个极重诺的人。
不可能出尔反尔！
许下的诺言更不会遗忘！
何况，以他化神的修为来说，过目不忘只是最初浅的能力，
一片落叶，一朵枯花，他都能够追本溯源，还原生机，他又怎么会忘记对虞瑶的承诺。
有人干扰了他的记忆！
这个猜测让清衍真人不寒而栗。
他几乎已经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人物，谁能够不声不响地接近他，并在他身上做手脚。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多虑了。
然而修士的直觉告诉他，他的感觉是对的，否则怎么解释他打破自己的原则，又收下一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