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院的一件稀罕事。
早上快上班,与下午快下班,集团总裁商叙都待在设计2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商叙是为了温舒白来的。
先前有几人因?为陈彦迟过来的事,猜测温舒白与商叙这?种联姻之下,感情未必好,可看到商叙特意过来等温舒白下班,又有些琢磨不定了。
至于温舒白,她原本?正因?为陈彦迟烦着,坐在电脑前也?心里不安定,哪怕已经嘱咐过楼下保安,可依然总担心陈彦迟又来找上门。
不想,身后突然多了个男人,她恍惚间没第一时间看清,倒是被吓了一跳。
认出是商叙,才?拍了拍胸口,小声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他又来了。”
她说得含糊,大概是怕同事们?听见,但商叙明白她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冷冽:“他以后没这?个机会站在你身边。”
话里有酸意,也?有狠绝。
温舒白其实疑惑他为什么看上去比她还?要生气,但想着周围同事都在,便没有张这?个口,望了一眼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等未婚妻下班,送她回家。”商叙就站在她的工位旁边,不避旁人,唤着她道。
温舒白终于脸红了,压低声音阻止他:“喂,你瞎叫什么?”
“未婚妻啊。”商叙眼里含笑,挑眉反问,“我说得不对吗?”
说得当然不错,可现在说合适吗?
温舒白心里犯嘀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遭。
意识到他刚才?回答问题时已经又叫了她一遍,温舒白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叫了别叫了。”
“现在上班时间。”温舒白的手指敲了敲他的腕表,警告他道,“公私分明。”
“好。”商叙应她。
在她面前,商叙如?此乖顺,她不让叫,他便真的公私分明起来,学着她同事那样,道:“温工,那我来监工,总行了吧?”
明明已经习惯了同事们?这?样称呼自己?,可这?称呼由商叙叫出,温舒白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错位感。
但她想了想,商叙这?样叫也?无错,又打着“监工”的旗号,无法拒绝,于是只?能回:“行……商总。”
原以为他是一时开玩笑,没想到商叙听她答应了,还?真的安静下来,站在一旁看她工作。
刘嘉源悄悄让人给商叙搬了把?椅子?,就放在温舒白旁边,商叙靠坐在椅子?上,好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还?有什么工作没干完?”商叙问道。
他良好地适应了,还?真的是在监工。
可温舒白却不适应了,身边多了个人,她便时不时停下手里的活儿,侧过去看商叙。
“温工,专心点,不要偷看我。”
明明商叙前一秒是在看她的屏幕,可每一次,好像又都能第一时间现她在看他。
“谁偷看你了?”温舒白顿时恼了。
为了彻底驳倒商叙,她搬出强词夺理的诡辩论来,气道:“而且你如?果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好吧。”商叙轻笑,“可我不否认,我是在看你的。”
他很坦荡,温舒白抬眸望着他,从之前的侧面余光,变成了现在的正视,也?就终于看到,原来商叙全神贯注凝望的,从来不是电脑,而是她。
就像落下麦田的夕阳,平铺开来,温柔的眼神全然笼罩着她。
她被今天那些烦心事叨扰,而杂乱烦躁的心,竟随着他的注视,渐渐平和下来。
太?静了,过了下班的时间,周围的人一个个走了。
温舒白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是在干什么,或许就是因?为贪图商叙身上那种从容淡然,自己?也?想沾染一些,于是竟在工位上坐了许久。
近期工程项目不多,设计2部的人很快就走完了。
温舒白趴在电脑前,抬眸看着商叙,幽幽道:“商叙,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冷静呢?像我总会因?为一些事而生气,而难过。”
生气,难过,然后又不敢表露。
她今天情绪一直在波动,就因?为一个陈彦迟。
商叙却平静地望着她,道:“我也?会不冷静的。”
她会信吗?
一小时前,他的愤怒让他掐住陈彦迟的脖颈。
在关?于她的事上,他从来都不冷静。
他也?会难过,明知她今天哭了,又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有些情绪是需要温舒白自己?消化的,他不能充当全能的“神”,只?能等温舒白自己?做决定。
她告诉他,或者不告诉他,他都受着。
这?一刻,商叙感觉到,他好像栽在了温舒白的身上,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