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叙商叙,又是商叙!”陈彦迟气到咬牙,“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真当自己是个长辈了吗?”
“他?本来就是你的长辈。”商锦绣道,“他?之?前一直帮你,是为你好。”
“我?可不认他?这个长辈!”陈彦迟喊道,“妈!他?是什么都有了,才这么气定神闲,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成了这样,我?们?陈家成了这样,他?自然把我?和陈家都当笑话看了。妈你糊涂,还当他?是为我?好吗?你仔细想想,他?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前几年帮扶陈家,不就是为了在你面前刷好感吗?他?做了好人?,让你为了他?的人?情,后来和我?爸闹翻。”
“他?从我?这儿抢了温舒白,本来理亏,可到头来,你竟然还要反过来谢他?。”
商锦绣万万想不到,到了今天,陈彦迟还能说出这些?话。
她?忍着情绪,提醒道:“陈彦迟,别的不说,舒白那事,是我?们?理亏。”
陈彦迟冷笑了声,道:“我?爸说得果然没错,所?以您姓商啊。”
“你说什么?”商锦绣冷了脸色。
“我?说,我?爸再恶,也知道帮我?铺路,帮我?打点一切。而你,只会跟着商叙,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妈,是商叙毁了我?的一辈子啊。”
陈彦迟红着眼眶。
他?自认为已?经走到绝路,山穷水尽,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愿自我?反省。
如果认了陈国昌的错,认了自己的错,他?多年来的价值观会跟着崩塌。
于是他?把错全都堆到了商叙身上。
最开始,是商叙在调查他?父亲陈国昌。是商叙把线索寄给商锦绣,最终导致商锦绣进一步调查,得到有力的证据。
陈彦迟不愿怪罪生他?养他?的母亲,就把所?有的愤怒,也都抛到商叙身上。
“你简直疯了……”商锦绣后退两步,“这跟小?叙有什么关系?”
陈彦迟再不说话了,也不看母亲,只是转身离开。
怎么没关系呢?
几个月时间,陈家倾颓,难道没有商叙的推波助澜?
坍塌事故,性?侵事件,哪一件少了商叙的助力?
而如果一切都往前追溯,陈彦迟知道,他?自己从来都是嫉妒商叙的。
嫉妒他?所?拥有的一切,尊贵的身份,豪车名表,商氏集团。
到了后来,他?也嫉妒商叙拥有温舒白。
可他?呢?
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了。
商叙实在不该再在他?母亲面前,说这些?“挑拨是非”的话,来惹他?。
陈彦迟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来,脑子里反复想的,都是该怎么让商叙也如他?现在一样痛苦。
此时商叙家中,仍是一片宁静。
商叙丝毫不知,自己的随口一句话,竟然招来了陈彦迟更深的记恨,连同先前的所?有不满,越积越深。
温舒白和商叙吃完晚饭,就聚在一起下起跳棋。
温舒白原本有点昏昏欲睡,刚趴到桌上,就感觉到桌子突然开始晃得厉害,棋子也跟着倒得凌乱。
“是不是地震了?”商叙最先站了起来。
温舒白也反应过来,握住他?伸出的手,就往楼下走。
地震时没法乘坐电梯,他?们?走到二楼时,去叫商父商母,扶着老人?一起下楼。
五分钟后,院子里站满了人?,其实大家都感受到这次地震比较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都下来了。
管家开始清点人?数,商叙去接过递过来的温水,安抚父母,一转眼功夫,却?不见了温舒白。
正当他?慌张之?时,瞧见温舒白竟然从别墅门口走了出来。
“你又进去干什么?”商叙不安地拉住了她?,说话时,甚至有点怒意?。
那一瞬间,他?无比懊悔不久前没有一直握住她?的手,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我?……我?感觉地震停了,就上去拿个东西。”温舒白支支吾吾。
“我?之?前就看过你家房子,是符合建筑抗震标准的,这点地震又不会倒塌……”看到商叙那么生气,温舒白小?声补道。
“你是想气死我?吗?温舒白。”商叙看她?背着手,忍着火问她?,“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要你冒险回去?”
“你的心血。”温舒白摊开了手,竟然是那个八角亭建筑模型。
她?一心一意?护着的,是她?觉得他?在意?的东西。像极了四?年前那一幕。
商叙眼睛酸涩了下,一字一顿道:“温舒白,什么都没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