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四弟你爱子心切。”
轻抿了口香茶,胤礽含笑道。
事实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将这唯一的救命之物舍出。胤礽觉得,自家这位侄儿L还是颇有几分运道的。
四弟虽疑心重,于亲近之人却是难得愿意掏心,权力欲也远不及汗阿玛那般。
不过对于这些个皇侄,深知自己对眼前四弟的影响,胤礽从不在这方面多言什么。
显然对方也知晓自家二哥的性子,这会儿L只是惯例吐槽上一句。打从坐上这帝位,前朝后宫多少眼睛盯着,一言一行皆要被放大数十倍之多,很多话倒是愈不好说了,便是十三弟,同他也愈恭谨。
从前只道高处不胜寒,然而如今亲身经历了,方才知这高处,哪里只有“寒”只一字可说。
说话间,胤禛复又自顾自地往杯中添了杯热茶,熟悉的味道让原本疲惫的眉眼都松了几分,
如今也只有二哥这里,方才得几分自在。
“说来自汗阿玛退位,如今也有一年多了,二哥一直在这园子里,听说前些时日连二哥最爱的焦尾琴也使人搬了过来。”
“二哥莫不是打算长留于此了?”
见对方没有否认,胤禛抿了抿唇,难得有些不自在道:“其实论起风景,隔壁圆明圆亦是不俗,二哥当年的院子日日都人打扫……”
稀奇见对方如此作态,胤礽不由摇头失笑:
“不过想多陪陪汗阿玛罢了。且圆明园离这里不过一墙之隔,四弟若是想,随时可以过来。”
住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说这话时,胤礽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怅惘之意,注意到这一点的胤禛眸光微暗,竟是迟迟没有再开口。
空气中很快陷入了沉默。
“四弟?”
迟迟没有听到对方回答,胤礽有些意外的抬眸,映入眼睑的却是一张隐隐带着颤意的眸子。
“四弟……”
思及对方的敏锐,胤礽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茶盏不知何时放在了原地。
一时间,兄弟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之际,小亭外的湖面上,不时金色的小鱼跳跃而出,飞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却又很快归于湖底。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对面略带沉闷的声音传来:“二哥你……是否……是否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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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经可以挥作用,然而康熙本人还是特意维持了早前的养生习惯。
哪怕再神奇有用,也绝不过分依赖,不得不说,自家汗阿玛这份定力,饶是胤礽,也不得不心下佩服。
这会儿L听到对方开口询问,胤礽并不意外,若是在畅春园尚且耳目鼻塞,那就不是老爷子了。
“四弟到底还是过于性情中人了!”
早在跟久以前,胤礽便现了对方这个问题。比之自家汗阿玛,至亲好友皆可为棋。关系再亲近,推心置腹如纳兰容若,自家阿玛利用起来也绝不会有半点手软。
不过也因着如此,汗阿玛更能理解甚至宽容臣下的私心所在。典型投入的少,便不会要求旁人回馈太多。
与之相反,四弟对于君臣关系的认知显然更感性一些,甚至对于亲近的臣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极高道德甚至情感需求地。然而对方一旦在这方面有了瑕疵,带来的反噬也是格外的大。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昨日胤礽方才会隐晦提醒。
康熙听后则是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也就保成你跟着操心。瞧着吧,就老四这性子,不撞几次南墙,栽上几个跟头决计是好不了了!”
瞧着对方这不掩兴味的眼神,胤礽忍不住嘴角微抽。勉强为自家四弟解释道:
“其实四弟这般也未必全是不好,若能遇一真正清风朗月的知己能臣,这般性情,反倒更容易君臣相宜。”其实若霖那位小叔叫张廷玉就还不错,两人瞧着倒也颇合得来。
对此老爷子不置可否:“人皆有私,有私心,有欲望方才更易被人所控。老四迟早会明白这一点地。”
“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些清风朗月的清明君子!”
新年伊始,包括胤禛在内的众阿哥们到底没在园子里呆上多久。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老爷子如今退了位到是越随性了,早前瞧不惯哪位儿L子尚还要考虑下权位平衡,亦或底下朝臣们会错了意思,多数不过隐晦敲打一二。毕竟做皇帝的,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儿L都能教底下人诸多揣测,脑补出无数出眉眼官司。
尤其这几年夺嫡白热阶段。
然而这会儿L可就不一样了,老爷子放飞自我的代价就是短短时日,畅春园内,经常能瞧几位老阿哥们被训的狗血淋头。
对此,胤礽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老爷子这火气,约莫也是忍了时间不短,这些年别看面上无事,其实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呢?
想着胤禛小时候暗戳戳的记老三的仇,才三岁多一点小人都敢趁人不注意偷偷踹人屁股蹲。
只能说爱新觉罗家祖传的小心眼子从来没有缺席过。
不过经此一遭,太上皇彻底康复的消息到底传了出去,恍若一滴沸水倒入了油锅里,一时间抱着各中心思上门求见的老臣络绎不绝。然而令众人失望的是,太上皇好似当真打定主意不问朝事,安享晚年了。甚至年节都未能回紫禁城一趟,还是胤禛,如今的雍正帝亲自领了人来给老爷子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