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遮盖物也没有?!
仿佛一寸电光突然从上至下往孟青夏头顶劈了下去,孟青夏猛然一个激灵,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毫不夸张地,她是瞬间清醒过来,顷刻间半点睡意也无!
这眼睛一睁开,孟青夏便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处境,这间帐篷很大,说不上华美,但就是一个小小装饰都十分讲究,可就是它面积太大了,孟青夏方才才会觉得那样冷,况且这才刚入秋,这里人是不会那么就生火烧炭于夜里来取暖,尤其是出门外,条件不比自己封地里,但好,她身下床榻非常大,铺了一层厚厚毛皮,那毛皮松软柔和,很是束缚,这样帐篷,孟青夏脑中已经直接告诉了自己有可能答案,这是白起住地方……
然而此刻她浑身上下都被剥了个精光丢了这个大大地床榻上,若不是如此,她也总还不至于秋夜就被冻得浑身哆嗦,方才她之所以被一阵凉意冻得直哆嗦,正是因为有人正用沾湿了布匹擦拭她身子……
随着孟青夏猛然清醒过来,那位她擦拭身子动作也停了,整个空间里寂静一片,感觉不出是有多于侍奉人滞留帐中,凉凉空气中,孟青夏背朝上趴着,甚至还未用上自己眼睛,她便已感受到了一道比这空气还要冰凉几分危险目光……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霎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光溜溜地被扔到床榻上,虽然她还只是个孩子,可她到底是女儿身啊,况且这心理……孟青夏实过不了这一关,整张小脸霎时间火烧火燎地通红了起来,像是突然吃了炸药一样,刷地一下蹿了起来,一骨碌抓起身下毛皮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屁股坐床榻上,死活不肯松开手,睁着那一双眼睛,也戒备得像是有人要吃了她一般,那张小脸,是红得要掐出血来了。
动作这样敏捷,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委屈着钻进他怀里遍体鳞伤可怜虫,昏暗大帐中,那双似乎一直都德蓝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审视着这个一睁开眼就蹿起来恶狠狠瞪着他,不知天高地厚小奴隶……
孟青夏本是满腹怒气和怨气,可此刻她一睁眼瞪去,目光便落入了白起那双幽深危险又带了几分玩味审视蓝眼睛里,白起手中恰巧仍拿着一块沾湿巾布,他一向喜怒莫测,孟青夏是琢磨不出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那样不冷不热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没有半分把她剥了个精光丢床上窘迫之意!
淡定,他那么淡定,甚至有些哂笑一般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旁观着她这激烈反应,好像这时候该无地自容是她!
孟青夏双目充血,整张脸燥热得不行,本来她该有一通火起要爆发,可一对上白起那双蓝眼睛,她那火起便很没骨气地瞬间被浇灭了,就像一桶冷水,当头泼了下来,她甚至都能听到火被浇灭后滋滋挣扎声音,孟青夏张了张嘴,就连白起都以为经过这些事,这个小奴隶倒涨了几分脾气,不想孟青夏开口声音竟是没底起得很,脸红得像是随时会炸了脑袋一般:“你,你怎么,怎么脱我衣服!”
孟青夏虽然口气萎靡,没有底气,多是委屈,可光就是这样对话,白起面前,已经是显得十分不敬了,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奴隶,靠着他三番五次地救她才得以活下来。
白起微眯眼睛,出人意料,对于孟青夏这无礼态度,竟没有生气,他只是像看笑话一般看着他,湛蓝色眼底,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戏谑和好笑,半点多余也没有,丢给了孟青夏两个字作为答案,那样理所当然,不像是开玩笑:“上药。”
自然是上药,她那身也有好些天没洗过澡了,白起素来是个爱干净人,不将她那身肮脏衣服全剥了,清理干净,又怎么会肯让她沾上他床榻?况且……她这身遍体鳞伤,若不清理,恐怕只会浪费了一堆好药。
要知道,白起能拿出那些药,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奴隶有幸使用。
换换换……换药?!
孟青夏睁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那张小脸颜色好不精彩,她绝对是见鬼了,这帐里除了她和白起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可白起居然会给她上药?他确定不是开玩笑?!况且他这真是要救她命而不是要顺便冻死她了事?!
孟青夏无法和白起解释自己当发觉被人剥了个精光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因为她这身子,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八岁小孩,还没发育呢,白起封地里圈养了那样多女奴,就是年纪尚小昆白也是别有姿丽,白起当然不会对她产生半点兴趣,可是,他竟然把她剥了个精光,她这样他眼皮底下躺了多久,那岂不是……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且不说这些……他确定是救她命吗?可是他能再细心点吗?她为什么觉得他就是成心要折腾她呢?这样不会先把人冻死了吗?!
孟青夏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她简直要崩溃了,欲哭无泪,通红着脸委屈地控诉:“可是天这么冷……这么,这么,这么……”
白起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意些什么,就连她说出口话也是那样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只见他眉间微微一拧,似乎是被她吵得有些头疼了,沉声道:“闭嘴,过来。”
孟青夏吓了一跳,哪里肯过去,白起越命令她老实一点,她就越是反应剧烈,躲他像躲洪水猛兽一般,吧嗒吧嗒直摇头,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我我……”
孟青夏吵得不行,上药俨然变成了打战一般,白起就是再有耐心,此刻大概也不愿意再跟她浪费时间了,孟青夏亲眼看见白起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杀气,就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冷冷地呵斥了一声:“不想死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