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凯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我每次都觉得,当我们八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大事发生。”
林道凯从来都是众人里最忧心的一个,大家都习惯了。
有人觉得林道凯杞人忧天,也有人觉得林道凯很有远见。
肖炀嘴角上扬,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着看向李毅然,李毅然的目光就像野狼一样,死死地盯着远方的黑夜。肖炀问他在想些什么,李毅然说,他的心里有些不安。就连李毅然都这么说,肖炀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黑夜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再说话了。
殷缈躲在一处石头后面,李毅然就在他的正前方。殷缈紧紧咬着牙根,脸上布满了汗珠,他握着枪的手,有些无力。殷缈捂着自己的腹部,那个地方,是上次任务,殷缈中弹的地方。殷缈的旧伤,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犯了。
殷缈没有告诉众人,他怕,拖累大家。
久久地等候,终于远方的黑夜,有了动静,一道又一道身影从远处走来。
这是一支商队,在这个年代,商队已经不常见了。
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远远望去,那些人足足有二十多个,每个人都推着一辆推车。肖炀小声对大家说:“推车上,全是黑火,小心点。”
打响第一枪的,是肖炀,随后,异常激烈的大战开始了。枪林弹雨,敌人一个一个地倒下。这支八人队伍,一直都是高层的骄傲,他们执行的任务,从来都是成功的,没有失败过一次,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敌人全部倒在地上的时候,肖炀松了一口气,这次任务,比往常危险,但最终,大家还都是有惊无险。肖炀的目光在大家的身上一个一个地瞟过,他微笑着,但他的目光在殷缈身上瞟过的时候,微微一怔。
因为,殷缈的脸上满是汗珠,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
“殷缈,你怎么了?”肖炀吃惊道。
下一秒钟,又是一声枪响,肖炀的余光瞟到,倒在地上的一个人,竟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殷缈开了一枪。鲜血飞迸,林道凯大叫一声,一枪崩碎了那个人的脑袋,林道凯,一直都很淡然,而这一次,他的情绪,竟然第一个失去了控制。
只不过,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
林道凯崩碎那个人的脑袋后,发了疯一样朝着殷缈跑了过去,但是,他很快就停住了脚步。子弹,没有落在殷缈的身上,而是打在了李毅然的背上。殷缈吃惊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毅然,李毅然的眉头紧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殷缈愣愣地问了一句。
李毅然嘴角的血溢了出来:“什么为什么,我们是朋友。”
李毅然说完这句话,身体往后倒,众人扶住了他。殷缈这才明白过来,李毅然,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殷缈还想起来,白天的时候,李毅然黑他递水。殷缈旧伤复发,李毅然最清楚,殷缈的鼻子一酸,跟着李毅然一起昏迷了过去。
一声叹息,打断了思绪,夜已深,屋子里烛光闪烁,殷缈拿着手上的照片,思绪万千。这片荒漠,他已经待了快二十年了,他每一天都会到沙漠的边缘去静坐,他每一天,都在想着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和林道凯一样,都站在两个阵营的中间,有的时候,殷缈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边的人。但每一次,殷缈都会想老人对他说的话,是的,他要报仇。
殷缈待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不让青联会怀疑,为了保住这里的一个试验基地。
他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听筒里,是老人的声音。
“许伊那孩子,怎么样了?”老人问。以巨杂号。
殷缈深吸了一口气:“比当初的李毅然,惨很多。”
老人笑了两声:“如果许伊这孩子能被催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当初的李毅然,只能被轻度催眠,这使得我不得不用药,不得不把他圈养起来,让一个人丧失本心,太容易了,只要不断地折磨他,刺激他,让他的精神不正常,再用点药,再给一点心理暗示,那再傲羁的猛兽,都会被驯化。”
“许伊她,只是个女人。”殷缈说。
“你犹豫了?”老人突然问。
殷缈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觉得这种手段,有点太不人道了。”
老人笑了几声:“你是觉得对不起八人的其他七人吧?殷缈啊,你太仁慈了,你看到李毅然像畜牲一样被我养着,迷失了本心,替我做事,你不忍了?你看许嵘峥和崔云伊的女儿也走上了这样的道路,你下不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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