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姐姐的声音附满磁性温柔。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份温柔,“我叫陈情。”
“陈情,这个名字好好听,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一个人在大雨中走啊?”大姐姐脸上挂满笑容,丝毫没有嫌弃我全身脏兮兮的。
“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吞吞吐吐,不知所措。
“啊?”大姐姐一时之间有些愕然。
“那你有什么亲戚之类的吗?或者熟人也可以。”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姐姐收起了笑容,改为了一脸严肃的问着我。
“亲戚?我在桥洞下住了两年,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来找过我,可能因为我没有价值,所以他们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才好吧。”我心里如此想着。
见我没有说话,大姐姐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坐起了身“谢谢你的食物,大姐姐,你能够给我食物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现在就走。”我看出了她的窘迫,我现在就是个累赘。
见着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大姐姐有些于心不忍将我留了下来。
晚上,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餐桌上菜肴很多,我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姐姐见我迟迟不肯动筷子便催促道,“小弟弟,快吃,平时这些我可都吃不到呢,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准备这么多菜。”
姐姐的语气很温柔,就和棉花糖一般,我的内心很温暖。
我用着拙劣的手法拿着筷子,两年以来我吃东西一般是用手,现在突然有了工具,一时之间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了。
“噗呲~”姐姐见我拿筷子的手势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她便开始教我怎么拿筷子,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她好像老爷爷对我一般无微不至。
但是我也看的出来,她很孤独,虽然她总是笑容满面。
狭小的出租屋内不是很整洁,而且看这些家具和我家里的很像,都是很久没有进行换新了,长久的居住痕迹爬满了每个角落,姐姐她应该一直一个人在这里住着。
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因为我的加入,这里居然变得有些温馨起来。
姐姐大大咧咧的一直在给我夹菜吃,她的厨艺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哦!对了,小情你等一下,姐姐去拿个东西。”我不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只见她在柜子中不断的翻找。
最终她拿出了一瓶啤酒并询问我喝不喝。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酒灌入我的嘴巴中的时候我感觉特别的辛辣,我从来没有喝过酒。
“原来这就是父亲喝的东西吗?”我自言自语道。
“啊?小朋友,你刚刚说你父亲?”姐姐有些疑惑,因为我跟她说的是我没有亲人。
我点了点头,“是的,可是他已经死了,他生前最喜欢喝酒了,喝完酒就对我和妈妈动手。”
姐姐听完或许是有些心疼,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开玩笑似说道,“那你喝了之后会不会打姐姐啊?”
“不会,我不会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坚定的说出我的想法。
酒已过半,我感觉我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姐姐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姐姐认真的看了看我回应了我一个字“好。”
那天晚上以后,我便在这里住下了,姐姐没有因此感觉不满,我感觉她的生活状态一直在变化,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脸上挂满笑容,并时不时给我带些好吃的东西。
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络,虽然我不知道姐姐每天出去都在忙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时不时的会打扫卫生。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17岁了,这9年中,我早已经将姐姐视为亲人,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我也找到了老爷爷口中的价值。
我的价值就是每天打扫好卫生做好饭等着姐姐回家,我在也不是那个骨瘦嶙峋的陈情了,我的面色很红润,我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我感觉姐姐这些天出去的更早了也更晚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每次回来也不像之前那样生动的笑容了,而是勉强挤出来的一点笑容。
我每次询问姐姐出去干什么她都会转移话题。
这九年姐姐教了我很多东西,生活常识,逻辑思维,医学,历史,政治,数学,语文……
我也因此了解了这个世界,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存在的价值,有的轻于鸿毛,有的重于泰山。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某一天,姐姐还是如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我准备好了晚餐。
饭桌上,姐姐问我“小情,你知道《墨菲定律》吗?”
我有些不解,这是我没有听过的词汇,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觉得姐姐要教授我新的知识。
不等我开口,姐姐便继续说下去了,“《墨菲定律》就是,如果有两种方式去解决一种事情,而其中一种方式会导致带来灾难或者困境,则会必定有人选择这个方式。”
我没有听太懂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姐姐你选择了哪种方式?”
“是的,小情,我选择了最坏的那种方式,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了,而我将会毫无价值的死去。”姐姐口吻平淡,似乎毫不在意。
而我却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绝望,“姐姐,有我在你不会死去的。”我的眼眶有些发红。
“没事,小情,你已经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你有没有存在的价值,也是你自己来定夺。”姐姐的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
“离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那是我第一次叫姐姐的名字,这么多年了,我又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种感觉挥之不去,消之不散。
姐姐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在乎她,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在我面前一直都非常的坚强。
此时此刻,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好了小情,姐姐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