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娘一咬牙,立刻道:“也不想着赚,保本就行,如果您有本事卖高价,多的都是您的,我们只要一百五十两的本钱。”
原本是想二百两卖给王夫人的,结果人家没看上,她给出的这一百五十两价格,连同工费也算了进去,怎么也不会真的亏了。
文序立刻答应下来:“行,签契约后去衙门备案吧。”
有些东西不一定款式普通就卖不了了,就冲这金簪的成色,富庶之地多的是人愿意买。
林絮娘也是个果决的女子,决定好后立刻写了契书,她和丈夫一同签字按手印,也是这个时候,文序才知道,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叫阿扎克,是个关外人。
签好契约后,由青石和阿扎克跑了一趟县衙,等负责管理商户的官差记录在案后才回来。
一桩事了,文序起身告辞:“我后天上午卯时一刻出发,到时候你们带着金簪过来找我,我把图纸交给你们。”
林絮娘放下一件心头事,也松了口气,爽快道:“郎君慢走,后天我们夫妻俩一定及时过去。”
等离开了北风街,一直安静的青石才疑惑道:“公子,刚才您为什么不直接将金簪带回来?万一后天他们拿来的是包金的假簪子怎么办?”
难道公子和那对夫妻的交情已经到了这种可以互相信任的地步?
文序停住脚步:“……他们会让我们直接拿回来?”
青石理所当然道:“当然啊,我们已经定了契书,在衙门备案了,他们也不用怕我们调换金簪,反正契书上写了,簪子交由我们出手,最后无论卖了多少银子,都要给他们一百五十两的货款啊。”
文序:淦,吃了没常识的亏,忘了做生意的人心都黑!
晨间私语
是夜,文序擦着潮湿的发尾从浴房走出,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男人坐在床上等他,如果忽略几乎遮住一半鼻梁的绸布,可以想象男人的鼻峰有多傲人。
果然混血混得好就是优势。
文序朝床边走去:“怎么还不睡?”
“等你。”枭王循声侧头,“明天何时出发?”
“卯时一刻。”微润的发丝带着点凉意,文序觉得应该干了,索性把干布随手扔到床边壁柜,自己吭哧吭哧爬上床。
在越过男人时,他心念一动,整个人跨坐在结实的腰腹上:“顾明野。”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腰腹下意识绷紧,枭王扶住身上人的腰,不自觉摸了一把,“何事?”
眼前的人被烛光照映出轮廓,透过白绸映入枭王眼里,文序一只手撑在男人胸口上,抬起手朝脸上伸过来,枭王侧开脸:“别碰。”
不碰就不碰,文序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干脆整个人趴在枭王身上:“你眼睛为什么一直蒙着白绸?是治不好吗?”
今天他忙着指使梁峰给他画图纸,连三餐都是青石硬着头皮做的,顾明野又在特意空出来的书房里听乌榆读军中负责给他审批的文件,两人竟只在吃饭的时候见过面。
如今空闲下来,文序就想问一问之前他不敢问的问题,毕竟两个人都睡一张床上了,怎么也比路上分开睡两张床来得亲密吧?
“唔……”温热的气息喷在敞开的领口,男人含糊应了句,“不能见光,会刺伤眼睛。”
“黑绸更遮光,为什么不用?”
“御医让我用白绸。”
虽然原话是本来冷着一张脸就显得凶,再用黑纱蒙眼肯定会吓哭小侄子。不过枭王并不觉得自己凶,没看到自家夫郎一点也不怕吗?
文序轻轻摸着白绸,指尖顺着白绸滑描绘男人的眼型,却怎么也想不出具体模样,“也就是说可以治,现在只是见光刺眼,不得不遮住而已?”
“嗯。”枭王握住自家夫郎的手,“睡吧,明天还要出发。”
“睡那么早干嘛,顾明野,我们做吧?”文序兴致勃勃道,“我把烛火端远点,你能不能摘下绸布?”
过于直白的话成功让枭王哽住,半晌才出声:“你明天还要出远门,需要养精蓄锐。”
文序满不在乎:“不怕,又不是一大早出门,你也说了不缺银子花,我就当去玩,而且还是坐着马车。”
爱不爱的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起,他就被那半张脸和五官隐约的轮廓疯狂心动,谁能说见色起意不是一种对爱的追求呢?
先喜欢上一张脸,再日久生情,多正常的事啊?
“不行。”枭王还是不同意,“初次你会不舒服。”
再次被拒绝,文序想到一个可能:“你是不是怕我长得丑,睡了我之后就甩不掉了?你放心,我长得可好看了,不像文丞相那张橘子脸,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明明是夫夫间的房事,被他这么一说,却像诱哄良人的不怀好意之徒一般,枭王握住他的手,侧头亲了一口,“再等等。”
“等多久?”文序想了想,“一刻钟够不够?”
毕竟对方眼睛看不见,还不良于行,肯定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的,所以文序决定大度一点。
“……等我眼睛治好之后。”枭王无奈道。
至少让他能看着夫郎的脸,看他随着自己的动作,露出渴求或隐忍,难耐或放纵的表情,让他看见夫郎这副外人无法窥见的风情。
让他清晰地感知到,怀里的人是他一个人的。
再三被拒绝,文序也知道今晚睡不到自家男人了,泄气地翻身躺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脑袋,憋屈道:“睡吧。”
身侧的男人搂住他,一点一点检查被子是否盖好,最后才在文序发间落下一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