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可是王夫特意画了图纸,花了两百多两银子打的套簪,如今卖不出去,那总得回本吧?
“不急。”文序敲着桌子想了一会,才道:“你们能找到昨天带我们找客栈的小孩吗?”
梁峰立刻接话:“可以,那孩子的衣着像是福堂出来的,应该长期在码头给外来商人带路赚钱,王夫您是要……?”
文序用房中笔墨写了几句话交给他:“给你三天时间,我要江城里的人都知道我手上有一套独一无二的簪子。”
梁峰立刻就懂了,“公子是想借小孩的口把簪子的名声打出去,让别人来高价求买?”
“不。”气定神闲的青年又写了一张纸条,最后才放下笔,眼睛微弯笑了起来,“我要江城巡抚府的人自己找上来。”
他从一开始要做的就是巡抚千金的买卖,至于刘怀曦,不过是块跳板罢了。
两天后,江城一处酒楼里,一男子正和三两好友用餐,忽然有人开口问道:“诶,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你说来听听?”
“前阵子有个北地来的商人,听说他手上有一套独一无二的簪子!”
“怎么我听说的是这套簪子样式是全福之人画的,谁用了这套簪子,这辈子都幸福顺遂?”
“啊?是这样吗?”另一个惊讶道,“我听到的明明是这套簪子寓意极好,十分适合送给新嫁娘做陪嫁!”
一人撇了撇嘴,“那你说说这套簪子能有什么寓意?”
热闹的大堂不知何时声音小了些,大家也想知道最近听到的这套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套簪子曾经的主人已经嫁给了王爷!”
“什么?!”
“王爷?!”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甭说买了这套簪子是否真的能嫁给王爷,单单说这是某位王妃曾经拥有的东西,这个理由就足够不少人心动了。
至于是哪个王爷,哪个国家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套簪子曾经的主人是如今的王妃,这个价值就足够了。
没一会,楼上的雅间里下来好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笑意满满地围在这桌男子身边:“这位小哥,你们刚刚说的北地商人住在哪里?”
“对对对,我也想问,我们家小姐就喜欢买稀奇古怪的簪子。”
男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引来了别人的注意,不过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也不藏着掖着。
“你们去码头找那几个引路的小孩,领头的是年纪最大的那个,当时就是他带着那位商人找客栈的,他知道那位商人住哪里。”
男人话音刚落,围在身边的几个小厮已经火急火燎跑了出去,大堂安静片刻,忽地有人说道:“刚刚那个是刘家的下人吧?”
“是刘家,旁边跟着跑的那个好像是柳家的下人。”
“我好像眼花了,居然看到了通判家的下人。”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觑,立刻扔下茶钱,缩头缩脑地离开了。
前面那些富人家的还好,要是扯到当官的,多说一句都害怕被抓去吃板子。
这些人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剩下的人愈发议论起来,有人是去码头买渔获的时候听过这个消息,有人是听旁人说的,还有人则是第一次听到,当下柳和同桌人小声嘀咕起来。
不久之后,几个小厮在码头找到了男人口中“领头”的孩子,穿着挂满补丁的衣服,瘦瘦高高像根麻杆似的。
通判家的小厮步履迟疑,不太想靠近这个没比乞丐好多少的小孩,刘家和柳家的下人先一步凑上去,“小孩,你知道那个北地来商人吗?你带我去,我按带路的价格给你铜板。”
“去去去,那才几个钱啊?”柳家的小厮挤开竞争对手,掏出半两银角子塞到小孩手里,“你带我去,这半两银子给你当辛苦费成不成?”
瘦高的小孩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最后对着给了半两银子的柳家小厮说:“那位老板说一天只能带一个人过去,多了他不见人,今天我带你过去吧。”
柳家的小厮喜出望外,不停催他动作快点,其他两家则小厮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通判家的下人觉得,这江城虽大,客栈也多,但是花点时间挨家找也不是打听不出来,所以扭头就回去让人打听消息去了。
而刘家的下人则觉得那个花了半两银子的柳家下人傻,就算他不花银子,只要一会偷偷跟在这个小孩后面,一样能找到那家客栈。
什么一天只见一个人,他才不信,八成是噱头,要是对方得知他们刘家的小姐愿意花大价钱买那套簪子,指不定乐得找不着北呢。
刘家小厮是这么想的,就也这么做了,可是那个小孩带着柳家的下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行,时不时拐进一条小岔路,一晃眼他就跟丢了。
“到了,就是这里。”瘦高小孩停在巷子口,指着对面那处人声鼎沸的酒楼。
柳家下人一脸懵逼,他敢保证,刚才这个小孩带着他四处绕路的时候,路过这家吉祥酒楼不下五次!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这个小孩真淡定,路过这么多回都没有斜一次眼,还是该生气,这个小孩带他绕了最少半个时辰的路。
不过在踏入酒楼的时候,柳家下人忽然觉得那小孩也挺厉害,在走到巷子口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外面是哪条街,而那个小孩却能在各种岔路小胡同里,用不同的路线,找到同一个地方。
面对迎上来的店小二,柳家下人说了来意,大概是提前打了招呼,或者这几天如他一般的人不少,店小二一听是来找北地商人的,立刻把他带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