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家公子和姑爷的早膳!”青石恶狠狠道,“你们是被派来给我家姑爷跑腿的,算什么客?”
木三:……手上这盘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木二被噎住,心想:你家姑爷是我主子啊,怎么你叫得比我还亲?
可是木三动的是主子的早膳,确实理亏,眼看场面火药味愈浓,文序连忙推着自家男人从过道出来:“大清早嚷嚷什么?周边住户都是读书人,别打扰人家。”
说罢,又低头在枭王耳边小声开口:“顾明野你看到了吧?军营派来的这两个人是非要不可吗?在我们家地盘都敢乱来。”
主人家的早餐不问自取,没有身为外人的自觉,文序觉得自己带着青石墩墩出门一趟,指不定回来的时候顾明野都饿晕了。
轮椅上的男人嘴角绷紧,脸色冷得吓人,闻言应了一声:“推我到正厅,我来处理。”
瞥了一眼安静如鸡的两块木头,文序把轮椅推进正厅,路过院子的时候,顾明野没听到其他的脚步声,淡淡说了一句:“需要我请你们进来吗?”
刚才还气焰高涨的木二抖了一下,“属下不敢!”
到了正厅,文序小声道:“我去青石那边看看,你有事就喊我。”
枭王轻轻点头:“嗯,一会你带青石过来一趟。”
等脚步声远去,他才缓缓开口:“怎么,离了王府,我的话就不管用了?”
此话一出,吓得两人噗通跪下,春寒未消的天气仿佛灼热的蒸笼,木二僵住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
他艰涩开口:“主子,属下知错。”
“错?”枭王不赞同地摇头,“木统领怎么会错呢?是我下错命令罢了。”
屋外,文序询问青石的声音传来,轮椅上的男人更是轻笑一声:“王夫的小厮担心本王的侄子出事,特意给院中的水井弄了口盖子,木统领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木二顾不上发抖,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在木三惊诧的眼神中急切开口:“是属下不识好歹,弄井盖本该是属下的事,却让王夫的人代劳,属下这人就是嘴欠,但是绝对没有歪心思!”
“你是没有歪心思。”枭王叹道,“只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而已。”
昨天他在后院厢房说的话,手下一转头就忘了。
其实木二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才赌气挑刺。他和木三跟着王爷征战多年,打过前朝,驱逐过叩关的婆罗国,后来才被派到北边的边城盯着匈奴人。
即使他们兄弟两没有入朝为官接受皇上封赏,但是在王爷手底下一向是得力干将,如今王爷成亲,让他对王夫尊敬就罢了,可是让他对一个小厮客气点,他怎么服气?
可是王爷生气了,只因为他惹了那个小厮,木二就知道如果不能让王爷消气,那他就完了。
他不是暗卫,王爷如今也不是他所在军营的将领,他没法名正言顺领罚,最后只能被王爷丢开。
“顾明野,我带青石和墩墩进来了。”
门外传来文序的声音,木二眼睛一亮,冲着进来的青石猛地道歉:“小孩,我这人就是嘴欠,刚才起床气有点大,也不是故意挑刺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行不行?”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滑稽讨好的脸,右脸上还有个红肿的巴掌印,青石吓得挡在自家公子身前:“你离远点!别吓到我家公子!”
木二默默转了个身:“……这样可以吗?”
文序走到枭王身边,低头说了句:“青石说木二有点傻,不知道他为什么做井盖,他俩拌了两句嘴,生气主要是看到木三擅自动了我们的早膳。”
枭王沉着嘴角,冷声道:“没规矩的东西。”
一直不敢吱声的木三如遭雷击,到底还是没躲过主子的怒火。
他一直这样吗?
大概是成了亲,枭王多了些人情味,至少在夫郎面前,木二木三还是被饶过这一次,老老实实向青石和文序道歉,但也失去了留在主子身侧的机会。
“去云州吧,反正你们在北大营也没什么职务。”枭王如是说道。
二人不敢有异议,老老实实回军营收拾行李滚去云州了,最后换了暗卫队的小队长易容之后出现在人前。
文序对此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新来的这个叫乌榆的人能信得过就行,顾明野好歹是个以战功封王的王爷,真的无能到连几个信得过的手下都没有那才奇怪。
此刻对方在院子里晒太阳,文序正在房间里对着笔墨纸砚发愁,这可是他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结果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刚才文序还自信作画,笔刚落到纸上,墨汁点出一个无法忽视的点,随着笔杆的移动,墨汁倾泻而出,并不为主人意志所动,只能写,不能画。
“王夫,需要属下帮忙吗?”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从外面探头进来,“小的叫梁峰,是乌大人的手下,王爷派小的过来,说您有事吩咐。”
“乌榆?”文序转念一想,“你也是王爷的人吧?”
梁峰走到前面,恭维道:“不愧是王夫,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马屁拍得有些过了,昨晚顾明野就说让手下来见他,对于梁峰的出现不做他想。
“你会用毛笔画画吗?”文序问道。毛笔字他会写,画画需要线条粗细一致,一不小心就是粗粗的一条墨线,可比写字难多了。
梁峰也不问为什么需要画画,老实点头:“会一点,王夫需要小的画什么?”
文序一听,直接把毛笔塞他手里:“我说,你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