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夫!船好大啊!”墩墩兴奋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惹来其他船工慈爱的目光。
青石跟在后面头大如斗,“慢点,摔了你别哭鼻子!”
墩墩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笑嘻嘻道:“我不哭,我开心!”
上船之后文序担心两个小孩晕船,把他们拘在房间里,如今船都走了这么久,其他客人也回房休息了,才把墩墩他们放出来,结果小家伙一下就玩疯了,满甲板跑。
正在整理锚绳的船工见他没呵斥小孩,看着是个和善人,便笑呵呵道:“您家小孩可真有劲儿。”
文序点头:“是啊,我还担心他们晕船,结果跑得比大人还利索。”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小孩走路都要牵着人,不然就踉踉跄跄地走不稳,结果上了船之后,就好像脚下的路突然变得平坦了,跑得可开心。
“那您可得看好啰,别让人给中途带下船。”船工小声提醒道,“这条船沿途要停靠好几个码头,有些人中途就下船了,不到中州那边。”
文序眼眸微凝,看了身侧的梁峰一眼,对方点头,示意冯淮在那边跟着。
文序才放下心,继续与船工闲聊:“大哥这么说,是以前出过事对吗?”
“我姓李,在家排第五,您叫我李五就好。”李五抹了一把汗,蹲在甲板上歇息,“您问是不是出过事,那肯定是出过事才提醒你们的。”
“当年皇上打赢了姓陈的狗皇帝,要带着士兵去上京的时候,还用过咱们港口的船呢,那是那会出的事。”
文序立刻来了兴趣,撩起衣摆也蹲了下来,“什么事?”
李五也不卖关子,回想着当年的事,“听说是一个官的孩子丢了,后来所有船都派人去找了,就是没找着,那位官夫人还以为孩子掉水里了,差点没跟着跳下去。”
“后来有船工说看到同行的商队抱着那个孩子中途下船,一问,得,那商队的老板是个不能生的,再后来孩子有没有找到,我就不知道了。”
李五颇有些唏嘘:“那孩子都八九十岁的年纪了,拐回家也记事了,还得罪了人。当时船上大多数人可都是跟着皇上,去上京封官的人,哪里是一个商队能糊弄得了的?”
赶去上京的皇上和商人同坐一艘船?文序听完也不当一回事,只笑道:“那皇上还挺亲民,让商人同行。”
“那可不,要不人怎么能当皇上呢!”李五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语气敬佩道:“当时论先后,是其他人先交银子上船的,皇上带着亲卫后来的,说赶着去上京城,算是捎带他们一程,上船后,皇上没有下令让其他人把房间让出来,反而让手底下的兵爷七八个挤一间房,这才叫好皇上。”
李五又称赞几句,就被找来的管事叫走了,文序站起身理了下衣摆,对梁峰道:“你跟在顾明野身边也挺久了吧?这件事听说过吗?”
“没有。”梁峰毫不思索否认,“属下很早就跟在主子身边了,天临帝与民同船的事倒是有,但是没听说还有孩子丢失这件事。”
当时的天临帝就是打了胜仗之后回家接媳妇,因为小别胜新婚耽误了几天,眼看早就定好的登基日期将近,才急急忙忙拖家带口和别人挤一艘船。
船上大部分都是商人,可是皇上身边的亲卫又不是吃素的,谁家孩子还能被偷摸拐了出去?
反正对于船工说的话,梁峰是半点不信。
“我看八成是有这件事,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样了。”梁峰撇了撇嘴,“很多事情都这样,一传出去就变了个样。”
文序本来就是随便闲聊,对此不置可否,只道:“丰城那边确定都安排好了?”
梁峰点头:“都安排好了,安排了几批人分开出发,那个知州也是个只管银子不管事的,少爷不必担心。”
文序点了点头,朝跑累的小家伙走过去,“行吧,路上的安全你负责好就行。”
至于梁峰怎么安排的,哪里来的人手,他一概不过问,反正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就行,不过看样子,自家男人也不是拔了牙的老虎,估计除了没银子外,手底下还是有不少人的。
等他回到伏峰县的时候,再关起门来和夫君“好好”聊一聊,婚姻中关于坦诚的必要性。
中州-江城(倒v结束)
水上航行的日子枯燥乏味,墩墩和青石新奇了两天,后面就蔫了。
尤其是墩墩,每次让叔夫抱他起来,满眼都是湍急的水流,就不想再看了,也只有船工打鱼的时候,他会拉着青石和叔夫去看热闹,认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鱼。
可是鱼看久了,吃久了也会腻,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想念在家里的叔叔了,粉雕玉砌的小娃娃一哭,谁也遭不住,最后还是和他们混熟了的李五用草绳编了几只小兔子哄好的。
这天,青石和文序正哄着闷闷不乐的小孩,门外忽然传来李五的声音:“文少爷,中州到了,一会我们在江城停靠,船老大让我们来通知一下。”
文序眼睛一亮,“行,谢谢李大哥了。”
隔壁的冯淮也收到消息,连忙背着行囊出来,一过来就指挥梁峰记得去镖局那边取车马。
船上没有专门放马车的地方,所以一进丰城他们就找了个镖局托运到江城这边。
梁峰一脸无语:“要取也是过几天再取,赶马车哪有走水路快?”
就算日夜兼程驾着马车赶过来,也比不上水路日行百里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和船只同时抵达。
冯淮也知道自己犯傻了,嘿嘿一笑便去帮文序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