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楼家也经商,枭王殿下也不会阻碍你啊。”
要是她有文序这个头脑,早就把生意做遍大盛了,偏偏对方只在上京城开了一间饮香楼,然后就弄什么卖配方赚快钱,条件仅仅只是不让别人在他选定的地盘,开同样的奶茶店而已。
上辈子疲于奔命,已经做够商人的文序:“……”
“你懂什么,银子够用就行,为了银子让自己这么累,我才不干。”
一开始经商,仅仅只是他以为顾明野没钱,为了他们能在边城过得好一点。
后来是发现顾明野的手段不像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王爷,察觉到对方可能会参与到皇位更迭的斗争中,为了给全家人留一条退路,他才跑去了良国。
否则他连良国都不想去,舟车劳顿跑那么远干嘛,呆在王府里吃喝玩乐不香吗?
不得不说,从养胎到坐月子这段时间,文序体会到了顾明野非必要不出门的快乐,宅着真的很清闲。
对于他的想法,文思敏不理解,也懒得理解,她今天来就是跟文序告别的,聊了一会后,她就告辞离开了。
自此一别,如非意外,她跟文序应该再也见不着了。
马车离开饮香楼的时候,她撩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想着她还是讨厌文序的好运气,想着自己终于脱离苦海,想着能跟娘一起,带着忠心的侍女离开上京城。
脑海里纷扰的思绪最终归于一句话:她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一如当初文序义无反顾随着枭王前往边城,一如当初她娘撕破脸皮与文蕴杰和离,一如当初她踏进枭王府的大门,去见那个讨厌的哥哥。
偏偏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给了她开启新生活的机会。
不知怎么的,文思敏又想到了年前的那一天,文序在暖阁里递给她的那一半烤红薯。
她以后的生活,应该也可以这么甜吧?
文思敏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带着对未来的期盼,眼含笑意放下了窗帘。
今天的天气真好,天真蓝。
合卺酒
继位大典后,紧接着就是声势浩大的封后大典,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皇上不爱红颜爱蓝颜,娶了一位不知来处的齐君。
据说这位齐君与枭王府的关系十分亲密,出嫁前一直住在枭王府里,出门当天,枭王夫还请动了自己的表哥,楼家大少爷楼清钧背对方出门。
只这一个举动,文官便咽下了反对的声音,楼家都认同的齐君,想必品性是极好的,家世什么的反而不太重要了。
武将一开始还挺安分,可是封后两年后,心思忍不住活络起来。
每天都暗地里琢磨着,皇上还年轻,后宫也空虚,都已经封后两年了,倒是可以开始选秀了。
他们也能趁此机会送家族里的女子哥儿入宫,指不定二十年后还能捞个国舅爷当当。
谁知刚动了个念头,还没怎么施压呢,就被皇上甩了脸子。
武将们倒是想拿乔呛声,可是次日,鲜少上朝的枭王殿下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冷意,笑着问谁想插手皇上的后宫,妄图通过后宫左右前朝。
这句话一出,武将们才惊觉,掌握了大盛大半兵权的枭王殿下,可是站在皇上那边的!
另外掌握兵权的,就是那位据说儿媳是枭王夫义妹的西南总督,跟枭王府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自此,武将也紧跟文臣的步伐,不敢再提充盈后宫一事。
御花园里,年轻气盛的皇上正逗着自己闷闷不乐的齐君。
“你是不知道,皇叔往哪儿一站,那些武将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再等等,等选出来的人把手上的活理顺了,到时候我就带你回凉州玩一玩。”
楼清稚泄气地趴在石桌上,指尖点着薄可透光的骨瓷茶盏,生无可恋道:“皇宫怎么这么无聊,想出去逛个街都难!”
以前在家里,起码还能出门去听个曲儿,去布庄选两块布,或者去银楼挑几样新出的小饰品,甚至还能去酒楼吃点时兴的菜品。
结果进了宫之后,听曲儿只能等官乐坊排好曲目进宫表演,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衣服饰品都有绣珍坊那边做好送来给他挑,吃的大多是炖菜,炒菜不容易吃到,每次吃之前都得经过好几道的试吃,跟吃别人剩下的一样。
最主要的是皇宫虽大,但是大部分宫殿没人住,所以平时都是关着的,只有初一十五的时候会有宫人进去打扫。
御花园就那么点大,据说为了保持这里的花常年盛开,挑的都是些四季常开的品种,每天都有专门的人伺候。
明舒知道他委屈,也不敢触他霉头,只道:“要不明天我让人偷摸带你去枭王府,找叔夫玩吧?”
一听到枭王府,楼清稚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曜儿已经会走路了,前阵子我去找表哥,表哥说打算跟表哥夫回良国看一看。”
至于看什么,当然是看顾明野那个三天两头写信,嚷嚷着自己要劳累死了的不成器的堂弟呗。
最近顾明野已经开始慢慢培养忠于明舒的新科进士,打算从里面挑出几个对兵法有研究的人来接手兵权。
只不过为了确保在武将面前,明舒能有绝对的掌控权,他放权有些慢而已。
其实当初在凉州第一次见文序的那次,明舒就知道自家皇叔以前的身份不太简单,但是直到前不久才从文序口中无意得知,大盛的一字并肩王居然是良国的君王。
说实话,那天在枭王府吃晚饭,明舒都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天子,一旦杀了就会影响国运那种,否则皇叔怎么会让他继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