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来想去,苏季也觉得自己还没能让墨远宁真的慢性中毒,那么他身体上的毛病,就只有胃病了。
只是她记得他胃病更不严重,结婚后被苏宅的厨师调养着,更是很久都没犯过了。
墨远宁脸色透着苍白,额头也有些虚汗,听她这么问也没否认,只是又笑笑:“再缓会儿就好。”
他说着笑容带了点歉意:“时间耽搁久了点……蒸锅里还有碗蛤蜊蒸蛋,麻烦你自己去取出来了。”
原来还有其他菜,苏季不好意思说自己吃太快,把所有菜都扫光并且已经吃饱了,只能绷着脸:“我吃过了,你没吃什么东西,那碗蛋就留给你吧。”
她不过随口一说,墨远宁就抬起了眼看着她,深瞳中的光芒也意外柔和。
苏季看着他对自己笑了下,连语气都更加轻缓:“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房子是他的,菜是他做的,她吃饱喝足只不过把一碗蛋留给他而已。
苏季觉得他是真的疼糊涂了,她想了下还是决定把找他的主要目的说出来:“碗和盘子没人洗。”
墨远宁听后倒笑起来,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才说:“放着就好。”
苏季又犹豫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没有转身从一个疼得满头是汗的人面前转身走掉的勇气,伸出手臂放到他面前:“你要不要休息?我扶你回房间。”
墨远宁看了看她不算很情愿的神情,勾勾唇角:“好,谢谢你。”
他轻搭住她的手臂,根本就没转移多少力气过去,而是自己站直了身体。
既然他这么客气,苏季也没再多话,问:“你房间在哪里?”
墨远宁对她弯了弯唇角:“你上次睡过的那间。”
苏季立刻觉得自己真是多次一问,这别墅本来就不大,那天她醒过来的那个房间显然就是主卧。
只是那天她没多想,现在一想到自己是从墨远宁的床上醒过来的,居然有点脸红。
好在墨远宁并没有余力去观察她的脸色并取笑,她勉强维持着镇定,扶他回卧室。
墨远宁走得不快,倒也不算太慢,只是皱紧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一点,脸色也更加苍白。
苏季看他情况糟糕,不像是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的样子,暗想自己今天说不定要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也许是多年相处的习惯太根深蒂固,她看他在床上躺下后,抬手将他额头边被汗水沾湿的碎发抚开,手指从他过于苍白的脸颊上滑过:“你需要吃药吧?在哪里?我帮你拿过来。”
有些无力地靠在枕头上,墨远宁看着她,那黑瞳中的目光太过深邃,让苏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看了她一阵,才轻笑了下:“在客厅的柜子里,靠近厨房的那一个。”
苏季错开他的目光,胡乱“哦”了声,就匆忙从床边离开,带上门出去。
直到下楼后,她才想起来,居然没问他要拿什么药。
她打开那个木柜,看到里面的几瓶药,干脆全都拿出来抱着,又从厨房的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温水,一起带到楼上去。
苏大小姐很少有照顾人的时候,不多的经验居然都是原来和墨远宁在一起时,有时晚上他会胃疼,她就起床给他拿药喂水。
连父亲病重和哥哥受伤的时候,也有专门的护工去照顾,她多半只是陪在旁边说话或者照看。
也只有墨远宁,因为是他的妻子,几年来和他同榻而眠,有时候仿佛比亲人还要亲近一些。
说起来夫妻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亲密无间时可以不分彼此,连生命和人生都可以拿来一起分享,更遑论其他。
一旦分离,却又成了连普通朋友都不如的陌生人,甚至会有生之年再也不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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