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市政-府的人早已在机场等急了,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关东市的夜间温度降到了将近零度,这些人站在寒风中,眼眶都是红的。
短短一个下午,已经有将近三十人不治身亡,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小孩,甚至还有好几个家庭是全家身亡。
见一行人从飞机的扶梯上走下,关东市卫生厅的负责人李香兰赶紧迎上去,“领导!您终于来了!”
李久承侧了下身子,把走在他后面的任明诚露了出来,说,“我不是什么领导,领导在后面呢!”
李香兰满脸尴尬,这些从飞机上下来的人都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仅凭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哪里能辨认出来?她还以为走在最前面的是领导呢!
不过眼下已经顾不上尴尬了,李香兰同任明诚汇报道:“领导,这边的情况太严重了,我们已经同交通局沟通过了,火车汽车全面管制,最先现炭疽杆菌的那个村子也已经封起来了。可我们想不到,这个炭疽杆菌这么危险啊,关东市里出现烧和溃烂的病人太多了,医院里的医生也都这样了……根本控制不住,太惨了!”说着话间,李香兰的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从飞机上下来的众人全都头皮麻,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关东市的情况,可真到了实地之后才现,关东市的情况要远比他们想象中的严峻得多。
任明诚道:“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吧,香兰同志请放心,我们带来了都里最好的医生研究人员。关东市不仅仅是关东人的关东市,也不只是乌江省的关东市,还是花国的关东市!我们所有人都会竭尽全力,争取将影响降到最低。”
“同时,也请香兰同志做好配合工作!我们现在先去医院取感染者的样本进行检验,传染病科的医生也会针对病人的情况进行尝试性对症治疗。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就是保护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人的平安。”
得了任明诚的这番保证,李香兰那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总算落回到了肚子里。
-------------------------------------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关东市第一人民医院,院内的紧张程度乎所有人的想象。
有全身溃烂的人瘫倒在院子里,身上散着臭味,无助地呻-吟着,还有凄厉的嚎啕声在夜空中回荡。
尽是疮痍与惨状。
急诊区的楼道内躺满了病人,连落脚之地都没有。
谐和医院、第二军医大、都人民医院来的医生纷纷凑了上去,仔细辨别感染者的情况。
叶泠也蹲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面前,这小姑娘满头是汗,脸上出现了许多约莫有大拇指大小的黑灰色斑块,斑块正在往外分泌浊黄色的脓液。
叶泠伸手搭在那姑娘的手腕上,隔着防护服仔细分辨那姑娘的脉象。
那小姑娘见叶泠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衣裳,问,“是医生吗?先救我弟,我弟快不行了。我弟就在楼道的那边,我,我过不去了。”
叶泠出声安抚道:“没事,你放心,都有的治。我们是都来的,这不是很难。”
这种传染源是不是炭疽杆菌,叶泠尚且不敢下定论,她从随身带着的手提箱中拿出棉签与试管来,在小姑娘脸上的脓疮破口处刮了一些皮屑与脓液。
见小姑娘被棉签碰到伤口刮得疼,叶泠尝试着说话去分散小姑娘的注意力,“你家人呢?”
不问这个还好,她一问这个,那小姑娘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死了!”
“全都死了!”
“我爸没了!我妈没了!我全家都没了!”
悲恸的哭声在楼道里乍然响起,叶泠被吓了一大跳,可再看楼道里的其他人,却满脸木然。
他们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突然崩溃的情况了。再说了,他们自己都身在地狱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去,哪有多余的慈悲留给其他人?
叶泠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膀,又走去另外的病人跟前,为那病人把了脉,采了那个病人身上的样本。
第三个病人。
第四个病人。
……
从楼道的这边走去楼道的那边,叶泠箱子里放着的三十多只试管已经几乎要采满了,她见到了第一个患者口中的弟弟。
那小男孩身上溃烂的地方主要集中在手脚与腿上。
叶泠给那小男孩把脉时,那小男孩昏昏沉沉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叶泠叹一口气,从那小男孩身上采了皮屑样与脓液样,从手提箱里翻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来,倒出一粒药片,塞进了那小男孩的嘴里。
这是甲版的相济散,虽说无法治愈这种传染病,但吊住命还是可以的。
相济散药效运化的度很快,叶泠等了不到三分钟,那小男孩就渐渐转醒,呆呆地看着叶泠,问,“你,你是医生吗?”
这小孩看着和夏凯的年纪相仿,只是同长得壮实的夏凯相比,这孩子的身板就太单薄了。
叶泠温声说,“我是医生,刚刚见到你姐姐了,现在我带你去见你姐姐,要不要?”
那小孩点点头。
叶泠牵着这小孩往楼道的那一头走去,一套治疗方法在她脑海中渐渐成型。
就算不用靶向噬菌体,她也有把握治好这种细菌导致的传染病,因为这种传染病的本身就是一种由表及里的邪,先腐蚀破坏人体表的正气,待人体表的正气完全破坏之后,阳元泄露,人体内的正气根本撑不了多久便会被邪气同化,届时,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