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贤忿忿不平的道,“强盛布庄简直无耻之极!为商之道,应当为国为民,以朝廷为先,报效大景。”
“裴大人莫要担心,织造司大可以私自建立布庄之罪名,将其抓人查封。”
裴乾坤眯着眼睛,看着韩宗贤的表演,嗤笑一声道,“此事若是有人能替我办妥了,结了西洋订单,那南疆军粮饷的事情……自然会有办法。”
韩宗贤心中喜不自禁,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他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一直沉默的刘清,适时插嘴道,“卑职斗胆谏言,那强盛布庄,卑职已经去过了,有天玑府校尉干预,卑职正是为此事而来……”
裴乾坤冷冷瞥了刘清一眼,“我让你说话了吗?”
刘清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
韩宗贤也瞪了刘清一眼,转而对裴乾坤道,“天玑府的人,为何要插足此事?”
裴乾坤嗤笑一声,“我管他天玑府还是什么府?反正原本替我办这件事情的人,现在死了。”
韩宗贤重重叹息一声,“那害死王县丞的奸人,确实可恨!”
裴乾坤直视着韩宗贤道,“韩大人,我来这可不是听你几句节哀顺变的。”
韩宗贤咬咬牙,“这样吧,由刘知县修书一封,再由我往太岁府,以剿匪为名,让他借三百府兵。”
“可匪患之情,还需裴大人你共书几笔,如何?”
裴乾坤心中腹诽,老狐狸居然还想搭上老子。
于是裴乾坤冷哼一声道,“你地方官府剿匪,与我织造司何关?”
韩宗贤沉吟道,“裴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地方剿匪,便需得奏请道圣皇上,完事还得将剿匪结果上报朝廷,如此一来,裴大人恐怕也无法从中得益。”
“但若是以花石纲引起民变为由,书写匪患……朝廷上下共心,都不想将此匪患上奏皇上,以免扰了皇上修炼的道心。”
“如此一来,仅三百府兵,自然无需上奏。”
说完,韩宗贤便意味深长的盯着裴乾坤。
裴乾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抓了一把点心放进嘴里,仔细衡量着利弊。
“谁去办?”裴乾坤面露鄙夷,“带着三百府兵,若是连一个小布庄都拿不下……”
韩宗贤断言道,“那此人必定会提头来见!裴大人放心,区区一个小庄子,不足为道,保管办得干净利落。”
韩宗贤这些话,虽然是对裴乾坤说的,但目光却一直看着刘清。
刘清顿时汗流浃背,敢情这两位大人,看似在极限拉扯。
但实际上,就是想把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
您两位倒好,都摘得一干二净。
而且那两人就如同提前商量好一般,默默的等待着他来领命。
于是,刘清便主动请缨道,“卑职愿意……领兵剿匪!”
后堂陷入了沉默,就好像刘清担下的差事,跟他们两人完全无关一般。
裴乾坤更是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刘清一眼,只是冲着韩宗贤努了努嘴道,“屏风后头,有阴命寡妇?”
裴乾坤所说的阴命妇,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
还必须得是守了寡、克死过丈夫的黑寡妇,才能算得上是阴命妇。
韩宗贤讪笑一声,“终究还是瞒不过裴大人。”
裴乾坤嗤笑一声道,“看大人的气色,就知道采修受益匪浅。”
韩宗贤单手握拳,“还是多亏了提领大人给的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