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茶碗,眉头拧紧,似是想不明白,又隐隐有些怀疑。
薄青山心中微叹一声,可怜小丫头被卷入这种事情,不过他一定要叫她提前知道,早做准备。
“我瞧他们身上应该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并且不能声张,这才引得官差又来村子里秘密搜查,打着找人的幌子。惊春丫头,不管是不是偷盗来的,你知道什么都要如实告诉我,我能帮你。”
若能护她渡过这些事情,眼看她嫁得一户好人家,他也就完成了对她的补偿了。
莫惊春脑中思绪纷乱,心乱如麻。
薄青山知她胆小,在一旁温声鼓励:“没关系,慢慢想,我不会害你。”
杭生听着,心情也不知作何感想:爷对这个莫惊春的维护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让她做家里的厨娘,虽然饭食挺好吃的吧,可是莫家村多的是手脚麻利的妇人。。。
更别说莫名其妙教她认字、莫名其妙帮她隐瞒,啧。。。
爷最是面热心冷的人,家里一堆弟弟妹妹不见他亲近,怎么对着一个毛小儿扮起了好大哥?
薄青山温柔的安抚让莫惊春稍稍平静下来了,她说出了莫长林夫妇当时身上的一些细节:“伤口在头上、后脑勺是被石头砸碎的。。。村大夫说就是那道伤要了他们的命。”
她回忆起二人的尸体,泪水忍不住涌出,要一个小姑娘再次回想爹娘的死状着实残忍。
薄青山静静听着,还好莫惊春不只是一个十岁的姑娘,她的身体住着死过一次的灵魂,她比从前要坚强了许多。
“除了头上,身上还有一些小伤,不过我爹的腰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已经结痂了。。。估计是撞到了石头。他们的包袱和寿衣还被翻动过,其他的。。。记不清了。”
这一句话被薄青山敏锐的捉住了两个重点:“腰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是什么样子的?”
莫惊春回想了一下:“大概四指长,很扁,像是刀口一样。”
她拿自己做菜时候的刀具比划了一下,示意给薄青山看。
薄青山心中有了猜想,但打算先不和小姑娘说,恐怕惊到她。
身上伤口结痂,昭示死之前一段时间遭遇过伤害,那么恐怕这死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杀人者在他们身上没找到东西不甘心,丧仪时去而复返,然后差点被人现仓皇逃走,几个月后才敢再来打着幌子继续查。
究竟是什么,这般重要?
再加上不久后村道上生的那起命案。。。
薄青山以免打草惊蛇,也为了不闹得莫家人心惶惶,于是叮嘱莫惊春在他查出苗头之前谁也不要告诉。
莫惊春沉重点点头,她明白。
随后,她来到厨房。
用凉水洗了好一会脸才完全定下心来。
她想到方才几人喝了那么些酒,今日薄青山胃里应该很难受才对,决定晚上就做些清淡养胃的粥和小菜解酒。
粥可不只是白粥,单单口味还有甜咸之分。
她见厨房有一只斩杀好的鸡,就打算用来做做香菇滑鸡粥,小菜打算用剩下的鸡肉做一个凉拌鸡丝和牛肉饼,再配上清炒小白菜。
事实上薄青山喝了不少酒,确实头晕的厉害,只想喝点汤水暖胃。
一碗浓稠鲜烫的香菇滑鸡粥下肚,切得极细的香菇丝、红枣丝、青菜末混合其中,丰富了口感,滑嫩的鸡腿肉脱骨切成了小丁,几乎不用咀嚼便化了。
这碗粥适时解除了他的酒意。
鸡胸肉做成凉拌鸡丝,随着红艳艳的辣椒丝一道送入口中,丝毫没有往日的干柴。
他就着小菜连喝了三碗粥,不禁感叹唯有吃才是人间至美之事,重活一世,自己这口腹之欲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