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点点头,冲他挥挥手,小跑着上楼。
安筱刚洗了澡,脸上正敷着面膜,乍看到她回来,吃了一惊,“咦,倦鸟归巢?”
乔舒倒在沙发上,“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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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凑近来,细细审视她的面孔,“分明春心荡漾。”
乔舒苦笑,“我眼下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她索性躺倒在沙发上,努努嘴,示意安筱也给自己敷张面膜,“今天被闹这么一出,我哥他们肯定没法在家里住了。乔楠那个脾气,明天一准立马去找房子。我还得安抚我妈……”
安筱安慰她:“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觉得,其实事情不是那么糟糕。”
这便是所谓的经验之谈,哪有真正一帆风顺的人生,哪有不起风浪的大海,不经历艰难曲折,哪里能看到最美的风光。
其实这道理,上小学时老师就已有教导。但总也及不上自己亲身经历、体会,才真正刻骨铭心。
安筱买了张纯毛地毯,非常奢侈的纯白色,嚣张地占去大半个客厅。乔舒泡了个澡,然后与安筱,一人睡地毯的一角。地毯柔软温暖,躺上去,顿觉自己也变得矜贵起来。
安筱在地板上搁只烟灰缸,以便随时掸掉烟灰。
乔舒打个呵欠,“别抽太多烟,会老。”
她顾自睡去。
明明刚才才有睡过,此刻竟然也觉得困倦之极。朦胧中听到电视声响,安筱在屋子里轻轻走动,到最后,窗外好像下雨了。
呵,这个季节的n市,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一转眼,她与周臻书,离婚已满一百天。
第二天乔舒起了个大早,简单地做了早餐,给安筱留了份,自己胡乱塞了几口,匆匆出门去。
给乔楠打电话,果不其然,乔楠说:“我正打算去看下房子。”
乔舒也不相劝,只说:“我陪你一块去吧。有预定目标了没?”
乔楠说:“嗯,昨晚臻书发了些资料至我信箱。好的小区也就那么几个,价格贵点也无所谓了,关键是要现房,精装修更好,马上就可以搬去入住。”
乔舒说:“要不要这么急啊。”
乔楠苦笑,“今早妈才给我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顿好骂,你说我要不要回家去住?那还不得天天上演枪战片。”
乔舒问:“嫂子呢?心情好点了没?”
提到陈霖,乔楠好像就隐忍不住地欢喜起来,“她说随我。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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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不由得感叹,乔楠爱她,不是没有道理。这是个松弛有度的女人,胸中拥有无限智慧,知道进退,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
乔舒问:“你真不介意她的过去?”
乔楠反问:“什么样的过去?一场失败的恋爱?曾经爱过一个烂人?难道这不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吗?百分之九十的人应该都经历过。”
乔舒微微牵动嘴角。就是,乔舒不也曾经被伤害过?摸爬滚打的那段日子,差点以为太阳永远不会再升起来,脚下的泥泞再也摒甩不开。
她说:“你在哪儿,我过去跟你会合。”
乔楠说:“我还在酒店,刚送你嫂子回房。你等着我好了,我过去接你。”
乔舒答应着,挂了电话。
昨晚才下过雨,城市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时值国庆长假,虽然时间还早,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比平时更显热闹拥挤。
等了好一会儿乔楠才来到。
车后座上扔着一堆的宣传画册,无数美不胜收的楼盘昂然挺立其上。
乔舒惊呼一声,“哟,动作真快。”
乔楠看她一眼,“周臻书一大早让服务生送至客房。话说这小子,对你还真有点情意的。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乔舒坐直身子,目不斜视地说:“你还有这闲心?算了,先管好自己吧。那个捣乱的人,你心里有数吧。”
乔楠沉默一会,说:“其实她一直给我打电话,要求与我复合。声称没有我,宁可死。”
他对话筒里那凄厉的声音犹有心悸,“我贝朵儿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不幸福,也决不会容许你们幸福……”
细回忆起来,那真是他无数艳遇中最平淡的一场。照例纸醉金迷的酒吧,一群颠三倒四的朋友,年轻女孩们修长的腿,过分鲜艳的红唇,故意挤出来的胸……
她很瘦。在灯光下看去,还略嫌黑了。但显然有一对美好的胸,穿着简单的小吊带,那样子分明没有穿内衣,但形状完美。乔楠正是被这点所吸引,因此坐到她身边。她和别的女孩很是不同,不擅风情,双手一直交叉握在膝上。这让乔楠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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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绅士地邀请她喝酒,她连拒绝都不会。有别的男人涎着脸要来灌她,他自然而然地挺身而出,替她出头。
就这么简单。
然后在酒店开了房间。酒店过于奢华,她甚至不安,嗫嚅着说:“太破费了啊。”他顺口回她:“远远还配不上你。”
他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哪一个灯红酒绿里打滚的男人,不擅长这样的打情骂俏。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是第一次。他有些惊讶,看到她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紧咬着唇却不肯作声,他突然真正起了怜惜之意。他耐心地拥抱她良久,在她耳边温柔哄劝。
半夜里他醒来,发现她蹲在床边,微笑且欢喜地盯着他看。那模样逗得他兴起,又把她抱到床上,故意一翻死缠烂打的厮缠。
也就这样了。
清晨他特意去at机取了一万元,轻轻搁在桌上,她还在熟睡。他穿了衣服走,根本不曾想过会和她再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