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仪来说,陈懋这个举动虽然是在帮他,但是,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开海的事,他可不想一直纠缠在钱澍这么一个小人物上。
朱仪愣了愣,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着,和一众大臣一样,他转头望去,却见说话之人,竟然是在朝堂上沉寂已久的,宁阳侯,陈懋!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冒了出来……
“成国公一片为国之心,朝野上下皆知,不过,眼下是商讨海贸之事,若说领兵打仗,成国公或许家学渊源,但这民政之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如今国库空虚,连年天灾,成国公不仅鼓动陛下允准户部海贸之奏,还要兴兵出战?”
可以说,如果朱仪的年纪稍大一些的话,他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仅仅只有一个护驾将军和幼军统领,怎么着也要在京营,五军都督府或者是南京守备大臣当中选一个出任。
更何况,虽然说此前,他在和其他勋贵联络的时候,也和陈懋沟通过开海的事,但是当时这位老侯爷的态度,却不温不火的,眼下却突然站了出来,朱仪自然心中有所疑虑,所以,自然是想要赶快平息下来。
“这会萧阁老站出来,开始说钱澍是为国考虑,说成国公是夸大其词,那刚刚钱澍故意挑起文武争端的时候,萧阁老又在做什么呢?”
原本,萧晅出面转圜,朱仪大度的让一步,这事儿也就完了,但是现在,陈懋信誓旦旦的要求皇帝惩处钱澍,那么,压力自然也就给到了天子身上。
他可没有跟陈懋提前商量过,让他给自己出头啊,这位老侯爷,今天怎么突然就正义感爆棚了?
不过不论如何,随着陈懋出面,这件事情的矛盾,也就被直接升级了。
“何况,大兴土木,必将加重百姓负担,这几年各地灾情,百姓的日子本就过的不好,若是再强加徭役,酿出民变,又该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钱澍也连忙跪地,道。
这位成国公……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冷笑一声,朱仪道。
说白了,不管是海贸还是其他的什么政策,都属于朝廷在折腾,区别只在于,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臣自知学识浅薄,半辈子都在战场上,这等政事,臣本不欲多言,但是,这钱澍借议政之机,攻讦朝廷勋臣,扰动朝议,如此贼子,岂可轻纵,臣请陛下将此贼治罪,以正视听!”
这位老侯爷,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说实话有些尴尬,原本以他的战功,在勋贵当中无论是威望还是地位,都能排到第一梯队,就算是在天子面前,也有几分薄面。
不过,他还没说话,殿中却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钱澍的话音刚落,一旁朱仪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竟是半点也不肯留情。
divnettadv"见此状况,文臣当中,有不少人都面面相觑,虽然说,他们也觉得钱澍的所作所为不太妥当,但是,被朱仪如此逼迫,若是他们没有什么举动,那文臣的面子,可是要大大被折掉一番的。
面对钱澍的质问,朱仪心里摇了摇头,这挖一次坑不够,还挖上瘾了咋的……
随着众人的目光汇聚,陈懋也稳步上前,来到了萧晅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侯爷,萧晅不由皱了皱眉,道。
“先说开了海贸必定会有战事,现在又出来说,开了海贸,百姓肯定不满,会激起民变?”
萧晅入阁以来,在朝中十分低调,但是,他的人缘还算不错,此刻站出来,立刻就博得了许多文臣的认可。
说到底,朱仪还是太年轻了,虽然他有国公之位,可是,在这朝堂之上,还是会被人下意识的看轻。
如今陈懋这么一闹,倒是让不少大臣意识到了,朱仪并不单单是朱仪,他的背后,可能站着许许多多的勋贵。
正因于此,他们当中有些人,也的确开始重新考虑,自己在开海之事当中的立场……divnettadv"
“嘶”的一声,殿中一众大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勉强维持着笑容的萧晅,陈懋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了当的道。
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这下,可不仅是一众文臣感到意外了,就连朱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实际上,钱澍的这番话,其实是变相让天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虽然说,天子最后轻描淡写的遮了过去,但是,影响依旧还在,一时之间,钱澍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眼前年轻的朱仪,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低估这位新晋的成国公了!
反应过来之后,钱澍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站起身来的朱仪,道。
萧晅的脸色有些僵硬,他没想到,这朝堂之上,竟然还会有人如此直白的不给面子。
“陈侯爷,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的出来,天子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并没有承认陈懋所说的,攻讦朝臣的罪名,只是含糊的说,钱澍的言辞不当。
这种状况之下,陈懋想要再受到重用,自然是难上加难,所以说,这位老侯爷,如今也就是在京营当中挂了一个闲职而已,他自己倒是也识趣,知道自己是因着太子出阁的机会,才勉强捡回了侯爵之位,所以,一直低调的很。
所以实质上,这次交锋,是保守派和激进派的交锋。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钱澍最后说的,无非就是激他继续‘请缨’,但是,民变和普通的战事可不一样,更不要提,钱澍给这个民变加了一个前提条件。
于是,很快,内阁大臣萧晅便站了出来,道。
“陛下,今日虽是议事,文武百官可各抒己见,但是,打从刚刚成国公出言开始,这位钱大人,就不停的咄咄逼人,意欲挑起文武之争,被识破之后,又想把成国公说成是喜好开战,不顾朝廷大局之人。”
有了教训,这回钱澍就学聪明了,他不再揪着朱仪常年待在京城,不了解沿海状况说事,而是转而说他一个勋贵,没事在民政上面大放厥词。
可是,如果答应下来,那么,真的出了什么争端,严重到需要大军出征的话,那么朱仪便可以此为由要求挂帅,到了那个时候,再出尔反尔,天子的面子恐怕也挂不住。
虽然说,这是大多数的二代勋贵的现状,但是,朱仪和普通的二代勋贵可不一样。
对于朱仪来说,陈懋这个举动虽然是在帮他,但是,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开海的事,他可不想一直纠缠在钱澍这么一个小人物上。
朱仪愣了愣,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着,和一众大臣一样,他转头望去,却见说话之人,竟然是在朝堂上沉寂已久的,宁阳侯,陈懋!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冒了出来……
“成国公一片为国之心,朝野上下皆知,不过,眼下是商讨海贸之事,若说领兵打仗,成国公或许家学渊源,但这民政之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如今国库空虚,连年天灾,成国公不仅鼓动陛下允准户部海贸之奏,还要兴兵出战?”
可以说,如果朱仪的年纪稍大一些的话,他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仅仅只有一个护驾将军和幼军统领,怎么着也要在京营,五军都督府或者是南京守备大臣当中选一个出任。
更何况,虽然说此前,他在和其他勋贵联络的时候,也和陈懋沟通过开海的事,但是当时这位老侯爷的态度,却不温不火的,眼下却突然站了出来,朱仪自然心中有所疑虑,所以,自然是想要赶快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