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大手牵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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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萧魅提扬言要写和离书休掉君陌心。
除了玉蝉苦劝无效,其余诸人全部无人阻拦劝和。先是南宫钰,他巴不得萧魅休掉君陌心,别说劝阻了,不添把火就不错了。只所以保持沉默没有吹风点火,主要因为当着唐琪的面,他怕影响到自己的形象。
独孤晨一切以南宫钰的态度为坐标,南宫钰乐见其成的,他当然不会去阻止。
文家兄妹四人都指望着萧魅能嫁给南宫钰,至少目前看起来比嫁给君陌心有前途的多,因此见萧魅要休夫,都转过头去观赏墙壁上挂的山水画,装作听不见。
君陌心的脸色可想而知多么难看,但他也没有阻止萧魅,甚至喝止玉蝉的劝阻,就这么看着萧魅提写和离书。
萧魅知道自己此举彻底惹毛了他,也不知道写完了和离书他会有什么反应。反正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就是!但她豁出去了,哪怕他立刻捏死她,她也不更改主意。
倔犟的劲头上来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谁都想不到关键时刻,出声阻拦的人竟然是唐琪!
“萧妹妹,等一等!”唐琪走上前,劝阻道:“哪对夫妻没有吵架绊嘴的呢!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知道妹妹嫁给妹婿多久了,但两人即结为夫妻,就该相守白头,为了点小事闹成这样,实在不该!”
萧魅“啪”将手里的毛拍在桌案上,墨汁顿时污脏了白纸。她原本就不会写毛字,当众写出来蚯蚓体只会惹人笑话。但骑虎难下,又没个出言劝阻的,只能硬着头皮“休夫”,还有君陌心那家伙,他一贯高冷惯了的,估计就算砍他的脑袋也不会哄着她赔几句好话。玉蝉侍婢身份,人微言轻,根本没有言的资格,好不容易唐琪开口劝阻,她憋了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找到了泄口。
“小事!”萧魅冷笑一声,指着君陌心对唐琪说:“你问他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
君陌心抿紧薄唇,脸色有点儿苍白。
唐琪却是嫣然一笑,她走上前挽住萧魅的胳膊,慢慢将她拉到君陌心的跟前,劝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情该关起门来解决,当众揭夫君的短处可不是贤妻该做的事情!他纵有不对,你教导他,改了也就是,何苦不依不饶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何矛盾,但除了生死之外,其他都是小事!想一想,夫妻恩爱不过百年,有多少时间用来互相怨怼。”
说着,唐琪就将萧魅推进了君陌心的怀里。她抿嘴一笑,转过身去,对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说:“大家都散了吧!让他们夫妻单独说说悄悄话!”
别人犹可,南宫钰哪里肯让出空间让萧魅和君陌心和好,当即反对:“说好了用过早膳就启程……”
“南宫世子,”唐琪走过去,清眸含笑地道:“我正有件事情想请教,能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钰看着唐琪语笑晏晏地走近过来,明亮的晨曦下,她清丽的脸庞跟他记忆里最爱的那张脸如出一辙,甚至就连那从容恬淡的笑容也一模一样。女子清丽脱俗,温柔娴静,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高贵与优雅。
于是,南宫钰那些挑衅的话语都尽数咽了回去,只顾觑着她呆了。
等到唐琪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并且以目光示意他跟随而来之时,他如同受了蛊般身不由已地跟了上去。
南宫钰离开之后,独孤晨也觉得没意思了,拍拍手掌,吹了声口哨就跟着走了。文家四兄妹也跟着出去了,那些侍婢也离开了。于是,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萧魅和君陌心两人。
君陌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门口方向,然后将目光转向萧魅,再转向桌案上摆放的纸墨。
萧魅扭着脸,赌气没有看他。
空气一直僵默着,需要一个人率先打破。这个人,显然不会是萧魅。
她已经伤透了心。假如不是唐琪极力劝和,她非写下和离书不可!离婚,没的商量!
看着明显赌气的萧魅,君陌心倒没上去说什么软话。他亲自动手沏了一盏热茶,端给她。
萧魅纵然生气,但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男子肯亲手沏茶端给女子,这的确是很隆重的致歉方式。她没接那盏茶,找了把椅子坐下,冷冷地道:“说吧!”
别说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怕他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她誓,如果他不能说服她,她绝不原谅!
半晌,也没听到男子的声音,她沉不住气,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端着那盏茶正睇着她。悻悻地哼了声,她勉强戳了戳旁边的桌案,说:“放这儿吧!”
君陌心走过来,并没有放下那盏茶,而是用一只手将萧魅从椅子里拎起来。不等她抗议,他就坐到她方才坐的位置上,将她抱到了怀里。
“放开!”萧魅没想到他这么厚的脸皮,不过再一想这家伙一贯如此,霸道邪肆。他哪里会如同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般老老实实地给她献茶赔罪呢!这不,刚开始没多久就显露原形了。
君陌心根本无需用力气去制服她,她便在他怀里老老实实,根本乱动不得。没办法,这魔头道行太深,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哇!他先浅呷了一口茶水,品了品,大概觉得不错,便又啜了一口。
萧魅坐在他的膝上,依偎在他的怀里,身体就像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正准备抗议之时,他突然探过来,将噙在嘴里的茶水尽数送入了她的口中。
“咳……咳咳……”萧魅猝不及防,被呛得直咳,一边猛翻白眼使劲瞪他。这个魔头,真是坏透了!
喝了口水,他开始拥着她讲叙关于守贞龙的故事。
“她是元尊圣人的收山弟子,在骊山待了三年。圣人作主,在雪莲宫为我们举办了订亲仪式。只是,她下山回凌家没多久就悔婚嫁入了南宫家!”
萧魅顿时瞪圆了眼睛。刚才君陌心讲的应该是他跟凌飞雪的爱情故事。可……可这也太简单了吧!寥寥数言,就概括了他跟凌飞雪的整个初恋过程吗?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海誓山盟,一概略过了。
她想抗议,但张嘴的时候现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不由大怒,这魔头什么时候制住了她的哑穴。看来,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不根本不需要她表意见!
难道他把她当成垃圾筒啊!说完了就算,根本不考虑她的意见和感受!
该死的!君陌心,你又惹恼姐姐我了!待会儿我能说话的时候看不骂你个狗血淋头!
“她出嫁那天,我拦下了她的花轿!”君陌心叙述这些阵年过往的时候,都微微转过头去,回避着萧魅的目光。再加上他比较内敛,她实在从他的语气神情看不出多少流露的情绪,只能从他叙述的情节过往里揣测他的心理感受。“我指责她水性杨花,贪慕虚荣,她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振兴整个家族只能牺牲个人感情,将自己当作一粒棋子听从她父亲凌宵的安排嫁入声名显赫的南宫家!”
萧魅慢慢地安静下来。她知道,接下来生的一切将会是君陌心终生无法磨灭的恶梦。不止他的感情世界将完全崩塌,甚至他的整个人生都将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