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过奖过奖,是你太笨了。&rdo;郑少封颓丧地挠了挠头,&ldo;我有什么办法,天生就笨。&rdo;田七有些心软,安慰他道,&ldo;笨也没关系。我听说孙从瑞是个持重的人,他出的考题不会太偏,你只要用心读书,还是有机会考中的。这不过是乡试,没那么难。&rdo;说着说着,田七就觉得自己今天不知不觉对郑少封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她只好叮嘱郑少封,自己今天这番话不要向旁人提起,又再三保证会把他祖宗养得水水灵灵的,这才被郑少封放走。这天晚上,郑首辅和孙次辅以不同的方式和儿子谈起了同一个人。郑首辅是听说了儿子那一番理论,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ldo;这是你自己想明白的?&rdo;郑少封得意地点头,&ldo;是啊。&rdo;&ldo;是个屁,&rdo;郑首辅毫不客气地呼了儿子一巴掌,&ldo;你就是在脑袋上凿出个北斗七星来,也开不了这个窍!说,到底是听谁说的?&rdo;郑少封捂着脑袋,答道,&ldo;他不让我说。&rdo;郑首辅缓缓出了口气,说道,&ldo;如此我也不问了。这个人不错,你可以和他来往,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你可了解他的底细?别到时候被人耍了。&rdo;郑少封点了点头,&ldo;放心,我知道。&rdo;他想了想田七的&ldo;来头&rdo;,突然觉得很可惜。一直到现在他都坚定地认为田七是纪征养的小兔子,这么好玩儿又伶俐的一个人,白瞎给纪征。真是一朵鲜花插在……插在……郑少封鼓了半天劲,终于无法厚颜无耻地说出&ldo;牛粪&rdo;这两个字,只得悻悻作罢。另一头,孙府之中,孙次辅终于再次问及了宁王爷家那个娈童。他觉得事儿还是出在这上面,他不该听信儿子的一时气话就写了那份奏章,结果是没事找事。也是这一次,他知道了那个&ldo;娈童&rdo;的名字。田七?!田七不是御前的小太监吗,怎么会跟宁王牵扯上?还娈童?可真是胡扯到底了。难怪皇上会不高兴。问明白了这个&ldo;田七&rdo;的长相,果然就是紫禁城那个田七。孙从瑞气得直拍桌子,把儿子臭骂了一顿。孙蕃有些不服气,&ldo;就算他和宁王没什么,但身为御前的人,却跋扈得很,这样的太监,想必皇上不会久留他。&rdo;孙从瑞直接抄起桌上的空茶碗甩向孙蕃,孙蕃不敢躲,幸亏那茶碗打偏,撞在门框上,碰成碎片。孙蕃在哗啦啦的碎碰声中吓得抖了一抖。&ldo;皇上会不会留他,关你我何事?!这种话以后少说!我叮嘱过你多少次,为人需谨慎,谦恭,说话先过脑子!你倒好,揣测圣意,满口胡言,你还有理了?太监虽上不得台面,但他久在皇上身边伺候,倘若进上一句半句谗言,可以整得你几年无法翻身。你不说自危,倒反关心起他的去留,可真是心宽得紧。&rdo;孙蕃埋头道,&ldo;父亲教训得是,儿子知错了,以后定不敢再犯,只是这次……&rdo;孙从瑞摆了摆手,&ldo;这次的事皇上已经了结过了,就此揭过。&rdo;孙蕃放下心来,转念想到田七嚣张的面孔,又觉不忿。孙从瑞又叮嘱了孙蕃些话,孙蕃一一应着,孙从瑞的面色渐渐有些缓和。说了会儿话,他突然问道,&ldo;那个田七,你第一次见他时,是否有一种熟悉感?&rdo;&ldo;没有。父亲为何如此问?&rdo;孙蕃有些奇怪。&ldo;没事儿,就是觉得他的眉眼,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rdo;孙从瑞皱了皱眉,又从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ldo;天下人那么多,长得有些许相像也不在少数,他大概长得像某个人,也说不定。父亲何必为这种小事挂心。&rdo;孙从瑞点了点头,又叹了叹气。☆、26端午节转眼到了端午节。田七爱过节,因为一过节就有赏赐,干清宫的赏赐尤其丰厚。除了例定的赏赐,作为御前的&ldo;红人&rdo;,田七还得了纪衡额外的赏。用五两五分重的金子铸成的小粽子,大枣一般大小,苇叶和腰绳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就这样,纪衡还嫌这种东西做工不够精致,拿不出手,不过金子倒是足赤,分量也足,很适合赏给爱财的人。于是纪衡就顺手给了田七两个,然后满意地欣赏着田七捧着金粽子两眼放光地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