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好,好。&rdo;叶博士连说了三个好字,在座众人也纷纷赞不绝口,唐天远才名果然名不虚传。田七也点了点头,有些对子看似容易,其实最难对工整。于是接下来这上联该唐天远出。唐天远并不爱争奇斗巧的东西,他向窗外一望,看到酒楼对面的一家绸缎庄,此刻绸缎庄的伙计正一匹一匹地向屋内抱布料,于是便说道,&ldo;一匹天青缎。&rdo;田七正在给纪征碗内倒茶,听到这几个字,脑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ldo;六味地黄丸。&rdo;一句话把在座众人的目光都拉向她。光听上联觉得平淡无奇,但是把下联一对,就觉无一个字不工整妥帖,精妙而不纤巧,正是大俗中的大雅。唐天远一脸叹服,拱手道,&ldo;兄台高才,请教兄台尊姓大名?&rdo;田七见他说话客气,于是也客气道,&ldo;不敢不敢,姑苏人氏,田文豪。&rdo;郑少封一听这个名字,牙根儿犯痒痒,低声对纪征说道,&ldo;太无耻了。&rdo;纪征却不理他,只笑看着田七。唐天远和叶博士又跟田七客气了一句,夸她有才。田七答道,&ldo;说实话,我并未读过什么书,只是前几天见人吃过这种药,一时想了起来。&rdo;郑少封听到此话,嘿嘿淫-笑起来,故意轻轻撞了一下纪征,&ldo;嘿,你怎么还吃六味地黄丸呢,肾不好就悠着点,年纪轻轻的。&rdo;六味地黄丸正是补肾的药。纪征一时想否认,又不想辩解,只脸色微红,&ldo;休要胡说。&rdo;这一联该田七出,田七只随口扯了一个,不想却被孙蕃抢了先。不仅如此,孙蕃非要单独和田七切磋,拉开了架势。自从上次裸奔事件,孙蕃总想要扳回一局,这次的机会难得。他知道田七只是个太监,肚子里必不会有多少笔墨,这次听田七那样说,又见他出的上联不怎么好,于是打定了主意他是投机取巧,便想要难为他一下,让他出出丑,看他还敢不敢自称&ldo;文豪&rdo;。田七冷笑,她正好这几天气不顺,总要找人凌虐一番方能痛快。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起来。纪征一开始为田七捏了把汗,后来越听越心惊,田七只是个太监,能想出&ldo;戴三山&rdo;这种名字已是不俗,又怎会有如此文采?对联越来越难,众人纷纷叫起好来,田七终于叹了口气,面露惭色,说道,&ldo;众位才子有所不知,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方才说的这些对联都是从一本对子书上看来的,竟不想孙公子也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是以才一联一联比下去。只是拾人牙慧之事,终觉无趣,以他人笔墨博自己的才名,更觉惭愧,不如就此打住,不比也罢。孙公子倘若不尽兴,我便认输罢,你觉得如何?&rdo;这番话字字如刀,割得孙蕃面色紫红如猪肝。&ldo;你……!&rdo;孙蕃气得几乎吐血,&ldo;满口胡言!&rdo;虽然田七确实是满口胡言,然而在座的除了孙蕃,其他人都有些信了。你想啊,孙蕃他爹是礼部尚书,内阁次辅,哪一个后生敢找茬陷害他的名誉?就算有那个胆子,也实在没那个必要,再说了,还要承认自己剽窃在先……想到这里,众人看孙蕃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想不到孙从瑞一介清名,竟养出这等沽名钓誉的儿子,啧啧啧……孙蕃羞臊得无地自容,又不知该作何辩解,心知自己这是又跳进了大坑,他抖着手指指田七,&ldo;你,你……你给我等着。&rdo;田七笑道,&ldo;又叫我等着?上次你脱光了从醉仙楼里跑出去,就叫我等着,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rdo;一番话把旧事扯出来,众人的目光中更添鄙视,对啊,这小子还裸奔过,真丢脸。孙大人倒了什么样的霉,生出这等儿子。文人圈子其实是一个很八卦的圈子,他们又清高,把今儿这事儿一宣扬,孙蕃的名声肯定更臭。田七于是满意而归。走之前不忘以画眉鸟之性命来威胁郑少封好好读书考试,纪征把她送得快到玄武门了,这才告别。告别之时,他手痒痒,又捏了一下田七的脸,接着觉得不过瘾,干脆上了两只手,扯着他的脸蛋轻轻拉,拉过之后见田七两颊被捏得发红,他又帮忙揉了揉,终于在田七囧囧有神的的目光中依依不舍地放下手。&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田七捂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