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月就想,果然还是那个顾太太,当年见她要死了,就送往城郊庄子等死,现在亲生孙子也是沦落到被舍弃,真是无情无义。
牛小月想想心中又不平静了,于是拿了一百两给办事先生,吩咐他去举报,顾家南北共二十余间的麻辣天香楼不是买地盖建,而是霸占国家空地,只是年代久远了,大家都以为那是顾家的地方,只要官府一查,就知道那些是国家的地,应该要拆建跟罚款。
还有,顾家城南九号到十三号的茶庄会把霉的茶晒干后重卖出,还会把品质比较不好的夏茶当成秋茶卖。
号称顾家特产的天蚕丝绸其实是江南的小布庄代制,小布庄叫做蔡氏针织,去查就知。
还有顾家送给周大人,周大人宠若正妻的顾家表妹,其实是从青楼买来的头牌。
办事先生在后宅来往久了,听到尉迟大奶奶对顾家的事情了若指掌,虽然吃惊但也没多问,拍胸脯保证办到好,拿了赏银就告辞。
牛小月觉得闷得很,想想打扮了一番,打算到河驿找夫君——她也不知道要干么,总之觉得内心郁闷,现在就想看到神仙。
她是说到做到的性子,收拾过后又去看了看安睡中的孩子,吩咐奶娘好好照顾,这就出了。
天气渐热,路上行人没那样多,行车倒是顺利,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河驿。这地方她也熟悉——两年前为了照顾金云娟,她在这住了两个多月。
花开撑起伞,牛小月提裙,这就往尉迟馆走去。
尉迟馆的柜台是高峰,高峰当然不会不认识自家大奶奶,连忙道:「大奶奶怎么来了?大爷有客,大奶奶请等等。」
牛小月就坐了下来,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一个派头十足的中年人走出来,「那我就等尉迟大爷的好消息了。」
尉迟言跟着走出来,「庞会长客气,我还年轻,需要倚仗前辈的指点。」
庞会长一听心里就舒坦了,笑容也更由衷。是了,就算尉迟家这两年飞黄腾达,但说到经验总归不如自己,「秋茶滋味大体来说不如春茶,可是普洱跟乌龙却是个例外,总之我等尉迟大爷给我惊喜。」
尉迟言拱手,客气道:「一定努力。」
那庞会长看到牛小月也不放在心上,这河驿来往商人众多,可能也是来找尉迟家商谈的女商户,于是只简单点了点头,牛小月站起身福了福。
庞会长旋即离开。
尉迟言见到妻子,内心喜悦,「怎么来了?太阳大,可有仔细打伞?」
牛小月听得丈夫温言细语,内心的不悦去了一半——这实在不太好,虽然再三告诉自己要放下顾家,可是听得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影响,实在是前世死得太惨,而顾家到现在仍然吃香喝辣,她意难平。
夫妻二人朝后面的楼梯走去,上了二楼。桌子上是一份卷轴,应该是刚刚打好的契约。
牛小月是真心替尉迟言高兴,「恭喜夫君,再下一城。」
尉迟言收起卷轴,笑说:「秋茶一向不太好卖,不过庞会长这下定了一千斤的普洱,一千斤的乌龙,要是能达到这个量,我给工人多一个月的花红。」
「定这么多,他自己卖茶吗?」
「他长年走南方,南方热,湿气重,喝普洱茶最好,我们尉迟家的茶园多,价格能压低,这庞会长不知道搭上什么路,跟好几家茶商签约,邵家、阮家——还有顾家,顾家虽然已经被拔除皇商资格,但入京百年,底蕴在那,生意还是能做的。」
牛小月皱眉,又是顾家,是不是顾家不倒,她就永远逃离不了顾家这两个字?
「夫君可得小心,顾家常常为了弄垮生意上的对手不择手段,派人劫货、劣品换优品,都曾经做过,以前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批瘟猪,毁了城郊好几家猪肉商,就为了让自己的猪肉能顺利入贡。」
这些消息尉迟言也曾经听说,但都没有确实证据,或许是因为背靠齐国舅一派,顾家赚钱,齐国舅得利,所以没人敢查。
尉迟家这两年蒸蒸日上,反观顾家节节衰败,想到顾跃强当年为了纳牛小月为妾室,各种逼迫,现在两家一起跟庞会长做生意,只怕顾家又会使出什么手段出来。
自己跟庞会长已签约,要是拿不出一千斤的茶叶,可得五倍赔偿,银子是小事,但是毁了商誉对日后影响可不小。
尉迟言觉得牛小月讨厌顾家不是没道理的,对于顾家不能不防,于是拉铃叫来远志,让他去收买顾家下人,尤其顾太太房中的大丫头、婆子娘子,顾跃强身边的几个小厮,都重金收买。
果然重赏之下就有人口风不紧了。
先是顾太太身边的管事娘子锦绣,腾了几封顾跃强写给顾太太的信,上面满满是对尉迟家的恨意,说要搞垮尉迟家——商家迷信「气」,一定是尉迟家偷走顾家的气,不然怎么这两年东风都朝尉迟家吹,他们顾家却接连倒楣。
然后顾跃强信任的小厮也开口了,顾跃强拿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两百多桶的浓染料,运往江南,但是要做什么却是不知道。
尉迟言脑筋灵活,想想顾家以前所作所为,就知道顾家想把这批染料倒在尉迟家的茶园——别说毁了这一次跟庞会长的合约,未来几年也种植不出东西来了,茶园不比住屋,夜间没有人巡逻,一旦得逞,根本抓不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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