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了站台,重重地呼一口气,再吸一口气,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新鲜空气的补充,舒服了一些。
许是今晚的这个任务有些艰巨,温尔雅的心总是在跳动着,害怕着,摸摸躺在衣袋里的那张硬硬的崭新银行卡,她默默地鼓励自己一阵:温尔雅,加油吧,说不定今晚你就自由了。
自由是她渴求了许久的东西,自由后她可以安心地学习,努力地工作挣钱养活自己,时常回家陪妈妈和妹妹,等到毕业后找一份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清欠杜冰冰的钱。
那样的日子才是她所向往的。
挺直脊背,她昂向前走,身体里再次充满力量。
当到达沉海集团时,天色已晚,上班族们早就离去,整栋大楼显得空空荡荡。直达九十九楼,北沉的秘书并未离去,似在专门等候她。
“温小姐,您来了,请上总裁的私人休息区吧。”
秘书甜美地笑着,丝毫未表明不快。她在指引自己上楼后,也提起小包向下楼的方向而去。
沿着楼梯走上,来到了他的私人休息区。与其说是休息区,不如说是一所私人住宅。里面一应俱全,是一个巨大到占了整层的套间。
颤抖着小手敲门,门后面传来了淡淡的“请进”的声音。
门无声开启,她第一眼看到北沉坐在对面的沙上,手里握一份资料,而另一只手拿一只遥控器,正对准了门。
看她一眼,遥控器再次启动,门无声地关闭在身后。
温尔雅绞绞手,看到了一角高雅的玻璃桌上已然摆满了食物,两只高脚杯立在那里,晶莹剔透,反射出摇曳的光芒。两支点了半截的红色蜡烛散出柔和的光,将整个房间衬得无比暧昧,甚至还有丝浪漫。
“哦,对不起。”
她收回目光,决定专心地应对眼前的北沉。
“怎么那么晚才来?不是叫你打的吗?”
对方的声音里透着冷,透着不快,还透着隐忍的怒火,一句平淡无奇的质问,让温尔雅读出了这许多的情感。
“我”她略显狼狈地摸摸口袋,那里面是仅有的三块钱。“没有钱了。”
说出这一句,她的脸轰轰地燃烧起来,因为将处境展露在他面前而无比地尴尬。她不能不实话实说,这样,才不会遭到他恶意的扭曲。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他早已把扭曲她的意思当成玩乐,无时无刻不以此来惩罚她。就算难堪,她也只能如实解释。
等待着他的挖苦,对方却并没有如预料中般给予最直接的讽刺。凤眼垂下,离开她的脸孔,在找到自己丢在沙头的西装外套时拉了过去,从中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
直接递过来,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感。“这个,拿去吧,需要多少刷多少。”
“呃不用!”
温尔雅想起此行的目的,并没有接过,而是伸手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我来,是想跟你说,我有钱可以还你的三百万了,可不可以终止我们之间的情人关系。”
她以最快的度说完,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听清,张大的眼眸,小心地看着对方。
室内一时出奇地安静,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呯呯的心跳声,小手不安地捏捏银行卡,艰难地咽下口水。“这卡的密码是六个零,你取钱的时候”
啪一声,手刺痛,北沉狠狠地拍掉了她手中的卡,站起来,高过半个头的身体矗立在眼前,带来无尽的压力感。
凤眼紧盯着她小小的身体,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盯化。原本平静的脸上挂上了滚滚的怒火,汹涌地全盘向她倒过来,又似要将她烧成灰。
她又惹到他了吗?
“温尔雅,你的记忆力似乎不佳呀,我们签的不是欠债还钱的协议,而是做情妇至到我厌倦的协议。”
“我如果你一辈子不厌倦,我难道要一辈子做你的情妇吗?”冒出这一句,她原本是想问他多久才会厌倦自己,不意说出来却变成了这样。
对方在鼻孔里喷出最为讽刺的冷哼,抬高唇角以鄙夷的目光看向她。“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有这个本事让我喜欢一辈子吗?”
“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协商”
“不可以!”
他回答得干脆而又霸道。
委屈涌上来,温尔雅被他的无情激出了怒火,她决定要反抗,要为自己寻找出一丝出路。
“北沉,就算结婚还可以离婚,你这样做是违法的,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对方的唇拉得更高,讽刺的同时是对她的轻视。“是吗?那你去告吧,把你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真实面目摆在世人面前,让他们无情唾骂!把你这种过河拆桥的可笑行为让法官来评判一次,看他们是不是要对你表达无比的同情!温尔雅,你太不要脸了吧,简直就是没有脸!”
“你混蛋!”
她就这样骂了出来,第一次,如此直白不加遮掩带着怒火地骂他。
空气似乎开始结冰,她听到了卡卡的声音,那是指骨摩擦出的绝响,惊动着她的耳膜。他抚弄着双手,做好了战前的准备,他要打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