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捂下了头,在细细地抽泣着。
肩头落在了一双大手,含着淡淡的温度,在那里揉了揉,最终停下。“尔雅,你什么时候才会相信我,才会相信我是在乎你的,在没有信任可言的爱里,我们要如何再进行下去。”
“你的意思是不要再生活在一起了吗?你的意思是分开吗?”
她激动起来,语气急且尖利,两眼泛着红,抬头看向他的脸。
不过,马上,她缩下了肩膀。“我知道,以我这样的情形,是根本无法再拥有你的,既然你已经选择,那么……我离开。”
站起来,在北沉再有所表示之前,她冲了出去。
算了吧,算了吧,一切都算了吧。
只是,眼泪为什么要流?心为什么要痛?还有脚步,为什么会越来越沉重。
她在一处转弯的地方将自己的身体缩在那凹下的墙面里,捂着脸无声地哭着,颤抖着肩膀。
不远处跑来的北沉在这个位置停了停,却未能现她,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追了出去。温尔雅还沉浸在悲伤中,他们谁也没有现谁……
回到家里,暗淡的灯光下只有妈妈还在,她白色的掺杂在黑里,此时看来犹为明显。
大人都老了,而他们,也已经长大。
出这样的感叹,默默地换过鞋子,妈妈已经走了过来。“还没吃饭吧,饭热在锅里呢,我给你取。”
妈妈体贴地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甚至连她脸上泪痕斑斑都不去留意。她知道,并不是母亲没看到,只是不想让她伤心。
“妈……”她哽咽着,好感动呀。在牵上母亲的手后,她改变了想法。不能在家人面前伤心,不能让他们再为自己操心了。
“我吃过东西了,不饿。”她勉强笑着,声音里的颤音明显。
“那好吧。”妈妈不再勉强,交待一番就上了楼。温尔雅独自坐在客厅里,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孤独,而晚饭前与北沉的谈话回归头脑,她有些失望地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被北沉抛弃了。
好好的一场谈话怎么会变成这样,北沉不是向她解释了吗?为什么后来她要那样理解?
头痛地揪紧了,她什么也想不清楚,只听到头脑深处出的轰轰的声音。
装修普通的客厅里出奇的安静,没有开电视,只有墙上的大圆钟独自出嗒嗒的有节奏的声音,告诉着她时间的流逝。
一阵突兀的铃声突然盖过钟臂划动的声音,温尔雅吓得弹了起来,才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狐疑地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心略为松了松。上面的北沉已经用老公代替,可此时,却有一份沉重压在心间,她努力地打起精神来,吐出来的却还是低弱到几乎要哭的声音。
“喂?”
那头的北沉一接通电话就劈头盖脸地溜出一串话来。“你到底在哪里?天已经很晚了,你知道吗?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大家都会很担心你的……”
最后,他才缓和了语气:“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吧。”
“是……因为大家担心你才来接我的吗?”她突然固执起来,也不告诉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却倔强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是因为大家担心还是因为你担心?”
鼓足勇气,她把想问的话问了个明白。
以前也患得患失过,怎么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她终于体会到了杜冰冰生前的用心良苦以及那份害怕与无助。
北沉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语气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不管谁担心你,都要回家不是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出来吗?雅儿,你能不能勇敢一回,大胆一回,将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留下,而不是动不动就逃?”
这一段话里有着对她的质问,还有着对她的不满,当然,更有着某种沉痛。温尔雅当然无法体会电话那头的北沉的情感。她轻易地钻入了某种牛角尖,极端地害怕着杜冰冰身上的事情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已然,她的身上蒙上了深深的阴影。
“维娜……”
她迅停顿,只泄露出这两个字来,咬紧了唇,那头的北沉听得一头雾水。“维娜怎么了?你跟她在一起吗?等下,我马上过来。”
“我没有……”
北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她知道,她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
“我根本就没有跟维娜在一起呀。”望着手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拨过去。将自己放倒在沙里,用抱枕蒙住了脸。
没用,没用,真没用!
她用枕头将自己的鼻口塞得紧紧的,无比挫败地责骂着自己。要是这样死了就好了,一了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