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单纯,他可不单纯!
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宋明哲,那俩人都不是问题。
许明砚相信那两个人就算真的对儿子有什么想法,也永远不会在儿子面前说出来,更不会破坏儿子现在的生活。
许明砚皱着眉,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好一会,才怵然一惊,随后哭笑不得,跟那儿笑出了声。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没烧呀,怎么魔怔起来了呢,乔乔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呀,是看了什么同志电影吗?怎么突然觉得身边人都不正常了。”
徐乔一直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越钻越深,越深就越自己反复验证,越验证就越觉得不正常。
许明砚这么一说,他有些不确定的疑惑道:“爸,你不知道卷毛儿他经常吃我吃一半儿的东西,甚至我正抽着烟,他从我嘴巴里拽过去就抽,也不嫌那上面都是我的口水,你说这正常吗?”
许明砚深吸一口气,复又笑道,“对别人来说不正常,对卷毛儿来说却是正常的,你不是跟爸爸说你们俩小时候什么好东西都一起分享吗,一根冰棍也是你一口,我一口,他估计是习惯了。”
徐乔忙不迭点头,“对的对的,小时候我也从他嘴里抢过东西吃,记得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买了根烤香肠,他说他先吃,结果他一口就咬进去三分之二,我气得从他嘴巴里把属于我的那部分又扣出来了,不过我没他那么不讲卫生,我洗干净了才吃的。”
徐乔脸上的表情不由放松下来,道:”“爸,你不知道,卷毛儿他就是个邋遢货,从小就不讲卫生,洗脸不洗脖子,一星期不洗一次袜子……”
徐乔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卷毛儿不讲卫生的罪状,越说就越觉得卷毛儿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了。
就说嘛,卷毛向来看见漂亮女孩儿就想搭讪的,在火车上都想勾搭一个,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徐乔感觉自己这些天可能真的魔怔了,就跟那疑邻盗斧一样,先入为主认定了对方是,怎么看都是!
不过想到薛坤借给他那七千万,徐乔还是有点儿忐忑,薛坤不会是追求周雅女士没追上,爱屋及乌把他这儿子当替代品了吧???
“爸,我玩儿翡翠花了不少钱,资金有缺口,前段时间跟薛坤借钱来着,他借给我七千万,也没让我打借条什么的。”
“乔乔,你以为他白借给你吗?”
“他敢借给你,一、是基于你的人品。二、是看中你的展潜力。不是爸爸自己夸自己儿子,放眼整个圈子,你这个年纪做到如今成就的人有几个?”
许明砚冷笑,“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薛坤向来喜欢玩儿这一套,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圈子里都知道。”
徐乔摇摇头,“不全是,我能感觉得出来,薛坤对我是真的很照顾,没有你说的那么功利。”
许明砚:“当然,功利之外也有人情味儿,薛坤喜欢过你妈妈,自己又没有孩子,对你多少有点儿爱屋及乌也是正常的。”
徐乔想起一件事儿,皱眉道:“爸,有一次我跟他一块儿吃饭,落下一个红色打火机,我还挺喜欢的一个打火机,他好像给收起来了。”
说到这里,徐乔停了一下,道:“上次我跟他一块吃饭,我看见他用那个打火机来着。”
许明砚磨着后槽牙,挤出一丝笑,“乔乔,说实在的,你手里的打火机没有一个是便宜货,爸爸有时候都眼馋。”
许明砚继续:“薛坤和爸爸是一个年代的人,我们那个年代生活条件没有现在好,他跟爸爸又不一样,他高中的时候父亲犯事儿,家道中落,是吃过苦的人,你见他买过什么非必要的奢侈品吗?”
“好像还真没有,就连开的车也很低调。”
“所以嘛,你的打火机价格不便宜,他可能又觉得用着顺手,就一直用了。
——倒是你,真的有点儿联想过度,你也不想想就按着概率来算,才有多少人有那方面的倾向,合着弯的人全都跑你身边了,你又不是湾仔码头。”
徐乔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哈哈笑起来。
许明砚揉了揉儿子的头,语重心长:“乔乔,你哪儿都好,就是一遇到情感方面的问题就容易情绪失控,容易钻死牛角尖儿。”
有句话许明砚没有说,童年的那些经历对儿子来说是永远也无法逆转的。
他想要别人对他好,又惧怕别人对他好,谁对他好,他在跟谁的相处中就自自觉把自己放到弱势的地位,好像他欠了人家一样,甚至会不自觉地讨好。
对苏清越如此,对薛坤如此,对李鸣飞如此,对现在的宋明哲也如次。
除了对他这个爸爸。
因为在儿子心里,他这个爸爸是欠债的一方,所以儿子在他面前才是最放松,最无所顾忌的。
儿子看似聪明,实则拿捏住他也很简单,对他好就行了,无条件的好,不求回报的好。
因为在儿子从小的认知里,被虐待才是常态,人家对他好,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要表现好,要拿东西去换,这样他才觉得踏实。
关于这一点,
薛坤看透了,
宋明哲看得更透!
许明砚心里压抑,道:“乔乔,你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唯恐自己对不起谁,辜负了谁。——你记住,除了我和你妈妈爱你是因为血浓于水的本能,其他人爱你,对你好,只是因为你值得!他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他们渴望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一定是物质回报,也可以是情绪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