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瞥了对方一眼,取出了一份国学宫的诏书,朗声念道:“南平府学子杜宁创作《竹石》有功,经由国学宫众大儒商议,以一千两白银收录《竹石》原稿,借阅国学宫一年。”
众人惊了,国学宫居然花一千两银子向杜宁借阅《竹石》,而不是让杜宁捐与国学宫。
这也就表示在一年以后,国学宫将会归还《竹石》原稿,等于是让杜宁白赚一千两银子。
王润脸色大变,严松脸色大变,在场权贵子弟皆脸色大变。
蔡翰林更是想一头撞晕过去,他刚才还以杜宁藏私《竹石》为名笔伐杜宁,现在国学宫却派叶惊鸿前来借阅《竹石》,一旦杜宁同意,他的笔伐文章将会成为天大的笑柄,成为整个云国读书人眼中的耻辱文章,蔡翰林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
而在场跟随笔伐的人,一样也会因此染上污名。
这一刻,许多人感到自己的后背凉,冷汗直冒。
杜宁对叶惊鸿说道:“国学宫秉承先圣意志教化万民,《竹石》能够入国学宫实乃学生荣幸,学生愿将《竹石》捐赠国学宫,且分文不取,以表寒门学子的心意。”
话音一落,在场许多人便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是被谁抽了一个巴掌似的,非常的火辣。
叶惊鸿笑道:“杜公子客气了,国学宫绝对不能白拿你的《竹石》原稿,也不可能一直珍藏《竹石》,儒道争鸣,还得给后起之秀保留一个位子,国学宫知你家境贫寒,你就把这一千两的银子当作是助学金吧!”
“既然如此,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杜宁言罢,将《竹石》原稿恭敬递给了叶惊鸿。
叶惊鸿接过《竹石》,给了杜宁十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然后才打开原稿观看。
“诗是好诗,但这字写得……”
“学生一定会多练习练习。”杜宁厚着脸皮说道。
叶惊鸿哈哈一笑,收好《竹石》原稿,微微抬头。
他的目光看向半空中那由灵气所化的笔伐文章,眼神中流露出讥讽之色。
蔡翰林额头冒汗,心想自己可能保不住在文院的官位了。
若仅仅只是单纯的文章笔伐,也只是属于文坛上的争名夺利。
可蔡翰林却借助笔伐文章,凝聚笔伐之剑攻击杜宁文宫,欲摧毁杜宁的儒道。
作为一个读书人而言,儒道就是自己的生命。
而当杜宁将《竹石》交给叶惊鸿以后,这篇笔伐文章的内容显得句句可笑。
“蔡石,这就是你写的笔伐文章么?真不愧是翰林,果然文采非凡。”
叶惊鸿冷漠一笑,看向蔡翰林的表情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蔡翰林脸色难看道:“蔡某知错,请叶先生恕罪。”
“杜公子觉得此人该当何罪?”叶惊鸿问杜宁。
杜宁想了想,说道:“身为府文院翰林学正,假借国学宫之名逼迫我交出《竹石》,此罪一。”
“杜宁,你放肆!”
蔡翰林忍不住怒喝出声。
叶惊鸿瞪了蔡翰林一眼,瞬间吓得对方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杜宁继续道:“表面上是为朝廷,实际上则是为一己私欲,此罪二。”
蔡翰林死死咬牙,目光看向杜宁,眼中杀机毕露。
“凭空污蔑,对我行笔伐欲毁我儒道,此罪三!”
杜宁面露怒色,冷喝道:“此人若不严惩,日后必定是为祸一方的毒瘤,请叶先生主持公道。”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啊!”
蔡翰林气得大声咆哮,认为杜宁这番话不仅仅是污他文名,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严松急忙说道:“叶先生,此事确实是蔡先生不对,在下会以院君的名义将他严惩。”
叶惊鸿立即道:“严院君,若是蔡石背后没有人给他撑腰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对杜宁行笔伐,你觉得呢?”
严松脸色狂变。
叶惊鸿言下认为,极有可能就是严松在背后指使蔡翰林,让蔡翰林对杜宁行笔伐。
“叶先生,这只是蔡石个人的想法,与严某无关。”
说完之后,立即往旁边站开,与蔡翰林拉开了距离。
蔡翰林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供出严松,但口说无凭没有证据,有可能会被严松反咬一口,罪加一等。
王润见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一同向后倒退。
其他杰英社学子也纷纷后退,不敢靠近蔡翰林。
“你们……你们……”
蔡翰林气得几乎要吐血,刚才这些人还随自己笔伐,现在却把他给卖了,毕竟是他自己写得笔伐文章,一旦出了事情,就得让蔡翰林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