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妤很想将手中的脆桃丢到对方脸上,告诉他老娘自己的银子想花就花。
但不行,她得哄着。
“容管事,做人呢得用展的眼光看问题,这叫费银子么?不,这叫投资。”
“别看现在花费得多一些,但日后的回报会滚滚而来。”
周锦延没有说话,扫了眼红梅,简妤立刻会意开口道:“红梅,你去后厨看杏仁饮做好了没。”
红梅被支走了,其他下人在远处回廊候着,听不到二人的谈话。
周锦延说道:“王妃娘娘怕是要食言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简妤声音稍冷,她怎么就食言了?
“当时提到捐官一事,所言外祖皇商安氏金银成山,可实际上却同外祖家多年来从未联络,所以何来银钱为我捐官?”
简妤打的就是信息差,她觉得作为刺客要目标是杀人,肯定不会详细探听背景,情况紧急之下,提出外祖家来加重自己话语真实性。
后来事情太多忘了这茬,之前在金玉堂和老太君的谈话想必这人听到了!这两日按捺不就是去调查的,眼下得了准信就来问罪她了。
简妤抬手扶额,开局太过修罗场,手头要做的事情太多,忘了这点,是她疏忽大意了。
自知理亏的简妤赶紧辩解:“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肯定能赚来银子给容公子捐官便是,三个月为期如何?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景王爷么,我现在是景王妃呢。”
三个月之后景王爷肯定能回来,到时候自己如果没有感化狗刺客跟她合伙,便可以为他引荐景王爷这事来利诱,便是种种方法都不行,车到山前必有路。
总之如今先拖着,三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稳住当下最重要。
周锦延听到简妤提起景王爷,他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模样看起来是明晃晃不信的态度。
这人不是仰慕景王爷么!偶像之光环都不管用了?
简妤贝齿轻咬下唇,罢了,视金钱为粪土,才能挥金如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很是财大气粗道:“这是一千两,容公子先收着,拿去花。”
她想着周锦延能把银票推回来,被自己的真诚之举感动,说不必如此。
可事实却是对方慢条斯理地将银票收好放在了怀里。
简妤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不那么眼巴巴舍不得,极力表现风轻云淡。
天知道她的内心在滴血,一千两啊!她买个铺子也才五百两!
没事,投资,这也是投资!心中自己开导自己的简妤扯出个笑,微笑面对!
“主子,杏仁饮来了。”
红梅端着托盘走来,简妤直接拿起上头蓝色小碗,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杏仁饮入口糯香顺滑,冰凉清爽,很大程度的驱散了心里的燥气。
简妤度快的红梅想拦都没来得及,随后想到,今日这么热,贪这点凉应该无事,下次可不能由小姐喝这么急了!
银子收了,刚刚的谈话便算翻篇了,简妤突然想起她来时后院有只小马,管事说此马性子温顺,特别通灵性。
庄子前那条林荫路,她可以在那里骑马兜兜风。
看着简妤兴致勃勃说要骑马而离开的背影,周锦延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那张千两银票,眼中情绪说不出来的复杂。
——头一回有女子给他银子。
在杀虎口察觉到有异后,便将计就计假死,转入敌营窥探,再回盛京进行调查……他根本没有回边北景王府准备盘缠的时机。
连交代心腹都来不及,便知有多急了。
周锦延一路所花是从敌营顺来的银子,不能暴露身份的他,无法动用明面上的财产,又因对手在暗,无法确定敌方渗透程度,为了保证绝对的隐秘,一些私产周锦延也不打算动。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手头有些拮据。
暗卫们来盛京行动得有经费,不能以景王爷的身份拨银子,唯有他私下给,今早卫白还说了银子花费问题,周锦延还在琢磨如何弄来银子。
没想到——
再摸摸袖兜内的银票,周锦延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
唔,不赖。
*
在庄子里遛完马,留下两个嬷嬷负责规整山庄情况,简妤便坐马车回景王府了。
简妤心情不是很好,事实证明,凭空丢银子的空虚和肉疼,不是其他玩乐能找回的。
从帘子缝隙中看到轿子旁骑马的人,简妤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轿子另一边。
红梅在一旁迷茫,怎么自己取个杏仁饮的功夫,主子对容管事的包容就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