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仔细一看——柠檬味的牙膏、柠檬味的洗水、沐浴露、洗面奶……纯灰色的毛巾，纯白色的电动牙刷，都是过去两人共同的习惯。
黎昭的心中蓦然一紧，一种难言的触动悄然蔓延着，他第一次浮现一个念头：贺郁川是否对两人的过往还念念不忘。
他怔怔地凝视着这些熟悉的物品，泛白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终究是没有资格再去探索什么。
而在黎昭离开自己的视线后，贺郁川整个人才勉强松懈了下来。
黎昭饿了，这是他此时此刻脑中唯一的念头。
可他要做什么，又体贴地送上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舔着脸再去走曾经走错的路？
贺郁川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当黎昭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了桌面上摆放了一盘食物，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小三明治。
简陋、普通、单一……是贺郁川说服自己并不在意黎昭的最后底线了。
“吃这个。”贺郁川又是头也不抬地对黎昭说话。
他似乎在逃避看向这张脸。
黎昭饿坏了，此时此刻也没有过多纠结，走到桌前蹲了下来，把盘子端起。
盘子里一共有四块小三明治，黎昭先把它递到贺郁川面前：“您也吃。”
贺郁川用眼神扫了一下，淡漠拒绝：“我不吃这些。”
于是，黎昭自己一个人找了角落慢慢吃着。
他不挑食，能填饱肚子的，对他来说都是人间美味。
所以吃饱后，他不由自主地对贺郁川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我吃饱了，谢谢贺总……”
贺郁川没有理会他，打开了记本电脑，处理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信件。
吃饱后的黎昭有些困了，坐在贺郁川身边昏昏欲睡。
但一直等啊等，贺郁川始终不愿意让他离开。
黎昭的身体不似常人，终究还是撑不住在椅子上打瞌睡。
贺郁川转头想让他去倒水的时候，现身边这个人儿竟然在微微打鼾了。
贺郁川愣了一下，心脏出现了微妙的颤动。
两人刚一起的时候黎昭还在上学，贺郁川的工作并不清闲，有时候加班到深夜是常事，而黎昭时常执着地留在身旁陪伴，但每一次都坚持不住而睡过去了。
鬼使神差般，贺郁川缓缓地走了过去，在黎昭身边坐下来。
而这个人，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人气，便像从前似的，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
贺郁川顿住了，眉毛微微拧了起来，却没有将人推开，反而是伸手搂住了。
当他反应过来这种错误的做法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他突然把黎昭推了一下，然后迅站起身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