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闻言,从床上起身看了他一眼,躺下去没说话了。
“阿娘,以后你也别和阿叔来往。”慕容定道,“儿知道你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只是贺楼氏那人太过阴险,谁知道她会干出甚么来?”
他见韩氏躺在床上半点不应,闭着双眼,好似要入睡,立刻就急了,“阿娘,儿都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推入水里的小孩子了,如今儿是四中郎将,就是阿叔的那些儿子,又有几个能和我相比!”
韩氏嘴唇终于动了动,她睁开眼,“我和你阿叔,又不是完全因为当年的事。我初来洛阳,急着想见他,那是真的想他。至于贺楼氏,你别把那个蠢妇太当回事,她被我压制了十年,到了这会除了喊打喊杀,其他的一概不会。另外,你也别太自得,人这辈子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怎么样。”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见慕容定还要开口不耐烦的赶他,“去去去,去找你的心尖尖去,我不耐烦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管我。”
韩氏心下是真有几分烦躁了,也不和之前一样在儿子面前哭了,直接把慕容定给轰出了门。
慕容定黑着脸从母亲那里出来,这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憋着口气,直接回自己院子里头去。大步走到院子口,他站定了,想到了什么,伸手召来之前和杨隐之有过节的亲兵,“你最近给我盯紧杨家小子。”
那亲兵正愁没地儿整治杨隐之,一听慕容定这话立刻应下来,“小人一定将此事办妥。”
“记住,别叫他看出痕迹来。”慕容定吩咐道。
他回到房间里,房间里头安静的连他自个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寂静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要是平常,平常她在的时候,她会说什么呢,她是不耐烦也不愿意伺候他换衣裳的。最多两人对着斗嘴,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眼睛水亮水亮的,脸颊红扑扑的好看极了。
这会她会在做什么呢?是在用餐,还是和别的男人一块……
慕容定心中怒火猛涨,他拔出放置在刀架上的刀来,径直将面前的案几劈开成两半。
他半跪在那里,看着面前一分为二的案几,低低喘息。外头守着的亲兵听到里头这么大的动静,站在外面叩门,“将军,可有事?”
“无事!”慕容定恶声恶气喊了声,他收刀回鞘,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脑子里乱的很。
要是她真的和别的男人如何了,他就把她抢回来,不管她哭还是闹,要了她再说!至于那个男人,他要扒了他的皮,剖开这混账的肚子!
慕容定恶狠狠想好了如何处置那个把人从自己身边抢走的男人,心里终于好受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