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说:“我刚下来,就看见门被打开了小口。可是太多人急着逃生,现场太混乱了,然后我就看见黑暗守夜者有几个人从那个房间跑了出来。我知道他们是想要夹在人群中逃生,正准备提醒外面的望哥和凌漠他们注意。没想到我身后有个短发女的,一枪打爆了一楼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然后用枪托把我砸晕了。”
“为什么每次被打晕的都是你?不过这次不怪你,崔振早就盯上你了。”萧朗嬉笑道。
“你说,那就是崔振?”程子墨说道。
唐铛铛点了点头,说:“枪响和突然喷水,会引发更加严重的骚乱,他们就更容易混出去了。不过凌漠他们不见了,应该是发现了踪迹才追出去的。”
“没有爆炸,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程子墨揉着后脑勺坐直了身子。
“这个是大小姐的功劳,大小姐救了我一命,以后做牛做马。”萧朗笑着说完,又指着走廊尽头说,“他们是从那个房间出来的吗?几个人啊?”
程子墨点头说:“就是那一间,几个人我还真是没注意。”
萧朗走进了一楼大厅最末端的房间,是一楼唯一的一间房间,标识是“操控室”。打开门,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台遭到破坏的主控台,想必这些主控台就是控制监控、防火门等设施的设备了。房间的一端有和刚才萧朗待的房间一模一样的小窗户和防盗窗,窗户是打开的,而防盗窗已经被掰变了形。不过虽然变形程度比萧朗的“成果”更严重,但依旧不可能供那些人高马大的人逃离。
“他们一部分人从窗户逃离,那部分不减肥的,混在大门人群中逃离了。”萧朗断言道,“我们是救了这么多无辜群众,但也同时救了这一帮犯罪分子。”
第九章
血刺猬
碎玻璃、钢钉、美工刀片、来源不明的乳白色液体……无论是谁,只要踏入一步,就会成为死神的祭品。
人生布满了荆棘。
——伏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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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太阳,这似乎就是一个晴天。天空很亮,虽然不能说是蓝色,但至少看起来像是清澈的。虽然寒冷但不刺骨的空气却没有一丝流动,就连午间开始逐渐飘洒起来的小雪花,都没有了风的约束,自由自在地随意飘舞。
即便是在喧嚣的菜市场门口,这样的天气,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恬静。雪花慢悠悠地落在地面上,开始是迅速融化,随后慢慢地积攒出了薄薄的一层“地毯”。
可是,受到车内空调和引擎温度的影响,万斤顶周身火热,车上却是存留不住一片雪花,就像是车内的几个小伙子的心情,心急火燎的。
“这是唯一出口,应该就要从这里出来了。”萧望指着菜市场大棚的唯一一个出口说道。说出来的虽然是安慰的话,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担忧。
凌漠知道,萧望曾经在东北追捕幽灵骑士的时候也经历过大棚追逐,那一次因为豁耳朵的本事,萧望败了,还险些殃及无辜群众。这时候,萧望的担忧也是正常的,他不敢贸然冲进市场也是正确的。
毕竟,对手的手上还有六公斤硝铵炸药。
在万斤顶拉开心矫托中心防火门的那一刹那,萧望和凌漠就蒙了。他们知道,在求生欲面前,他们是根本控制不住局面的,即便眼前大部分是精神病人或心理障碍患者,也是一样。当人群冲出了防火门,和周围的围观群众掺杂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刚才程子墨的那一声提示的意思。
可是,四处都是意识到危险并疯狂逃命的群众,黑暗守夜者的人都在哪里?谁也不知道。而且,此时的萧朗和唐铛铛正身处险境,让人揪心不已。
作为策划者的萧望此时必须做出决策,是上楼拉出萧朗和唐铛铛,还是赶去追逐几名夹杂在群众中的黑暗守夜者成员。短暂思考之后,他选择了后者。
萧望知道,此时即便是上楼,也拉不回犟得像头牛一样的萧朗。而且,萧朗跟随司徒霸学习的业务之中,也有拆弹一科,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子用心了没有。这个用心还是不用心,牵扯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他可不想一时间就没有了弟弟,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人群之中,似乎能看得到几个隐约和阿布的画像有所相似的面孔,但又不能确定。不过,那个光头大块头的扎眼外表,却瞒不过萧望的眼睛。他们很明确,大力士就在人群之中,穿着蓝色的心矫托中心工作服外褂,外褂的里面显然是揣了什么物件,看起来凸凸棱棱的。他用手拽着胸前的衣襟,护着褂内的物件,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萧望咬着牙,掉转了万斤顶的车头,向人群消失之处,驱车追去。
因为对萧朗和唐铛铛的极度担心,让萧望的意识有一些恍惚。这一恍惚,导致万斤顶在追逐的路上,错过了一个路口。而正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给了大力士喘息之机。浪费的这十几秒的时间里,大力士钻进了一个胡同。
这个时候,距离万斤顶离开心矫托中心已经十分钟了。而直到现在,也没有听见爆炸的声音。不论是黑暗守夜者的爆炸装置是假的,又或是萧朗成功地拆除了炸弹,至少萧朗和唐铛铛是安全了,特警和拆弹专家都已经抵达了,无辜的司法鉴定人也安全了。既然是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萧望的心神也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萧望驾驶着万斤顶,朝大力士逃窜的胡同里追去。还没到胡同口,就感觉到一个黑影扑面而来。萧望来不及急打方向,却一脚踩住了刹车。一辆Polo汽车从天而降,横在了万斤顶的前面。
“我的天哪!他举得动一辆汽车!”聂之轩难以置信。
而凌漠还来不及讶异,转瞬全副心神便已贯注在眼前的状况上,毕竟这一条窄窄的胡同,被一辆轿车完全堵住,任凭他们再有本事,也无法驾驶万斤顶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