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这么问的。”
“当然,我是你的太太,为了讨好你,他们不敢问,但那个场景,想一想,也好尴尬。”
我伸出手,抓起了他的手指,细细地抚摸过去——他的手因为近三个月的养护已经变得柔软而白嫩,几乎摸不到什么茧子和其他粗糙的痕迹。
除了手之外,他认认真真地读了几个月的书,在读书之余,又跟着礼仪老师学习礼仪,气质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就像“尴尬”这类词语,换做几个月前,他是不会说出口的,现在倒是会说了,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能清晰地察觉到齐康身上生的改变,但我很满意他的改变,我需要的不是他的怯懦和无知,我需要的是他的爱情。
“那就不去邀请那些老熟人了。”
我回了这一句话,齐康像是很高兴似的,他回握住了我的手,摇晃了几下,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哄住,我更想要和他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
我抽出了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他顺从地张开了双唇。
我将他压在了柔软的床上,同他接吻,同他做最亲密的事,但在情浓之时,我望着他的眼睛,心底却生出了一丝难以捂热的冰冷。
——他说他总归还是对丁晓君有过喜欢的。
——那,对我呢?
——他可曾有喜欢过我?
——他现在有没有喜欢上我?
我想我还是太过贪婪。
明明一开始只想要他的身体、他的陪伴,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想要他的喜欢、他的真心。
我很想拥有一双能够改变记忆的橡皮,将齐康的记忆中,他的前任、他前任的孩子乃至于他的妹妹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将所有的空白处都填满我的名字,叫他只记得我,让他只喜欢我。
然而,我偏偏没有这样的橡皮。
我又无法大度地说出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的话语。
我不是圣人,我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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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齐康替我打领带,他的手已经很灵活了,也具备了初级的审美,可以从工作人员端来的托盘中挑选出相对比较合适的搭配,为我穿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等到他将最后一件配饰戴好,又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角,很贤良淑德地对我说:“等你回来,老公。”
他越来越像一个贤惠的太太——花重金请来的礼仪老师似乎与齐康非常投缘,还为他精心安排了如何讨好丈夫的相关课程。
我迈步进了电梯,隔着电梯门看向他,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站在门外,注视着我,深情款款,仿佛真的很喜欢我似的。
电梯门缓慢地合拢,遮挡住了一切暧昧不清,齐康的模样在我的大脑中停留了三秒钟,又被我强行抛诸脑后。
——我不能满脑子都是他,这对我赚钱而言,是很大的妨碍。
近两个月,因为减少了花边闻、放出了婚前协议和结婚的消息,各方资本对我名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评估直线上升,我的身家又有所增长。此外,前些年在实业方向的投资也终于有所回报,旧的赢利点持续上扬,的赢利点又不断出现,行业知名的财经杂志干脆将我剔除了“青年富翁”的行列,反倒是将我与那些纵横商界数十年的大鳄相提并论。
鉴于我被架得越来越高,我行事也越来越低调,连金玉他邀请的私人宴会都婉拒了两三次。
金玉打电话过来用话激我,被我用与他爸爸合作的项目直接怼了回去。
他气得口不择言,骂我:“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么?”
我单手搂着齐康光裸的腰身,用空闲的手接着电话,嗤笑着回他:“你说对了。”
金玉气得挂断了电话,我顺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开始慢慢品尝齐康的身体。
齐康隐忍地包容着我的肆虐,攀附着我的肩膀,他问我:“是金玉?”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用舌尖扫过他的脸颊,像是开玩笑一样地回答:“我们一起住过很多年,就像你和你前任一样。”
齐康低低地喊了声“疼”,过了片刻,他喘着气,又问我:“你们上过床么?”
“没有。”我可以偏齐康,但着实没什么必要。
“为什么……”齐康的脸上渗出了薄薄的汗,却笃定地说,“你不讨厌他。”
玉严山
“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嫌脏。”
我一点也不意外地现齐康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这句话称得上是无差别打击了。
但我偏偏不知收敛,还要再刺伤他一句。
“我也嫌你脏,但想了想,我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不碰你的话,我还是太亏本了。”
“如果,”齐康闭上了双眼,叫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如果金玉洁身自好,你……”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我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是很期盼看到我也婚姻美满、儿女环绕,然后任由你和你前夫烂下去么?”
我捏住了他的下巴,因为用上了力气,他被迫睁开了双眼,有些可怜地看向了我。
“齐康,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倘若你还想要留在我的身边,想要每天住在这个房子里,想要有老师教你读书,想要我睡你,那就不要总说这些扫兴的话语。你该做的是讨好我,而不是胡思乱想,非要把我推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