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刑怀栩的嗓子是哑的,“乖。”
段琥看着刑怀栩,抱住她,将脸埋进她肩颈,呜呜哭起来。
刑怀栩眼下青黑一片,也只默默摸摸他的头。
第一晚守灵,段和祥连日疲劳,下半夜便歪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段琥给他盖好毯子,便又回到刑怀栩和康誓庭身边。
他白天哭惨了,眼皮都肿得睁不开,夜深人静才想起这整天的繁琐事情全是刑怀栩和康誓庭在操办,他有些愧疚,瓮声瓮气地对他们说:“姐,姐夫,辛苦你们了。”
康誓庭叹气,“都是一家人。”
段琥凑近刑怀栩,像个小孩似的搂住刑怀栩的手臂,只要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许珊杉,他的眼泪不自觉又往下落。
康誓庭看向刑怀栩,见她脸色僵木,眉宇间弥散着阴戾,心里彷徨整日的不安更甚。
他明白许珊杉对刑怀栩的意义,因此更理解刑怀栩此刻内心的绝望,他宁愿刑怀栩像段琥一样痛哭失声,也不希望看她如今冷得像一块冰,连自己都冻起来。
段琥哭累了,趴在刑怀栩膝头也睡着了。
康誓庭找来毛毯,给这姐弟俩盖上。
“栩栩,”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别这样。”
刑怀栩抬眼看他,神情疲惫,“别怎样?”
☆、第42章新的砝码
第四十二章新的砝码
既然刑嗣枚和刑鉴修从加拿大回来了,刑怀栩坚信,夏蔷一定也回来了。
她的心底忽然又涌现出一股冲动,想去刑园找夏蔷,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血溅四壁,哀鸿遍野,才能叫她勉强痛快。
可这样做又能换来什么?
许珊杉坟头的土还是新的,如今能陪着她的,除了公墓里成千上万的亡魂,还有谁?
康誓庭带刑怀栩回到久违的家,家里一切未变,外间却已物是人非,他看着刑怀栩,没来由产生一丝侥幸——只要这个人安好,什么都值了。
生死的事情,向来最能改变人的想法。
“去洗个澡吧。”康誓庭对刑怀栩说:“洗个热水澡,然后喝杯热牛奶,就去睡觉好不好?”
哄小孩的语气,刑怀栩明明白白听在耳朵里,也像小孩似的,乖乖照他的吩咐做。
热水冲在头发上,再顺着脸颊脖子滚落身体,刑怀栩狠狠搓了几把脸,她几天没休息,脸和眼都肿得厉害,两条小腿也浮肿,就好像灵魂悬到了上空,身体却灌了铅,轻飘飘,沉甸甸的。
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康誓庭果然端着杯热牛奶过来。
刑怀栩喝奶的时候,康誓庭就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这两年,她的头发已经及腰,在热风下随意抓几把,空出的手上便全是落发。
他没有做声,安安静静吹干湿发,中途的时候,偷偷拔掉她的两根白发,藏在口袋里。
刑怀栩原先只是坐着,到后来便不受控制地往康誓庭怀里倒,康誓庭放下吹风机,将她拦腰抱进卧室,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刑怀栩软绵绵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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