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年追问,“那是怎么回事?”他四下看看,确保白长归的耳朵没伸到这边,压低声鬼祟问道:“难不成你对唐业雄其实是有感情的?”
“喂!”薛静柔捂紧肚子,气道:“少在我儿子面前挑唆我和他爸爸的感情!”
齐骁年笑呵呵的,“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薛静柔叹气,“如果唐业雄失势被抓,以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定他死罪吧。”
齐骁年冷笑,“我拖到现在才抓他,自然是要保万无一失,抓了就不能逃,关上十年再放出去,在我这儿也是逃,不可能。”
他言之凿凿,薛静柔其实早已预料。
齐骁年又问:“你怕什么?”
薛静柔第二次叹气,“我过去处心积虑要扳倒他,是为了彻底和他了断,让他再也不能纠缠我,伤害白长归。他对我不留情面,我也对他心狠手辣,我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当然,可是……”
她沉吟片刻,无奈道:“他死了,就一切都好了吗?”
她想起雅娴那天说过的话,她说等唐业雄真正放下了,她们的好日子便到了。
齐骁年伸长手,在薛静柔迷惘的脑门上重重嘣了一下,骂道:“这不是他死后一了百了的事,你和他算私怨,他犯法,我抓他,法律秉公制裁他,这才叫理所当然!你眼界能不能放高远些?心底能不能多装些赤子之心的正义感?”
薛静柔被训得灰头土脸,心里暗暗吐槽她若有所谓赤子之心的正义感,也不会从小就走歪路。
“许三呢?抓到了吗?”薛静柔等齐骁年训累了,赶紧转移话题,“唐业雄那边几次差点得手,总被他溜了,听说唐业雄借此机会从自己身边揪出了好几个奸细呢,啧,够乱吧。”
“许三这组不是我负责的,我打听过,估计也是苟延残喘,逃不过多久了。”齐骁年感叹,“我还真没见过像许三和唐业雄这样的死仇,他们俩过去都是混北边的,争得你死我活,后来又前后脚一起来到南边,继续争得你死我活,永远的一山难容二虎。这中间但凡有谁先让一步,也不会制衡得这么厉害,让人有机可趁。”
薛静柔立即逮住话头,迅速反击,“嘿!身为人民的公仆,你那娘胎里带来的正义感呢?这是你感慨的事吗?你应该严重批评那俩的丑陋行径!”
齐骁年作势要打她,薛静柔缩缩脖子,赶紧闭嘴。
该说的都说了,齐骁年要走,起身前不忘交代,“许三还没抓住,唐业雄最近挺嚣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白家养胎,别瞎出来溜达,知道吗?”
薛静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的好的。”
齐骁年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俯身,拿手指指着薛静柔鼻尖,无比严肃道:“唐业雄迟早要落网,你别给我节外生枝,你要是敢偷偷做手脚,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薛静柔坚决摇头,“不敢不敢!”
齐骁年刚走出咖啡厅,一服务小妹赶紧来到薛静柔身边,小声问:“小姐,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要不要替你报警?”
薛静柔微怔,随即大笑,“他就是警察!”
服务小妹哑然。
薛静柔觉得有趣,又眨眨眼,促狭笑道:“他还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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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柔的肚子渐渐显现出来,但她身体强健,怀孕于她除去肚子多上几斤肉,其他都无影响。她性格开朗鬼主意层出不穷,和白奶奶及白父白母成天住在一起居然半点不嫌闷,还带着三位长辈翻缮后院花园,顺便教他们练太极,每天吸收日月之精华,俨然快成家中邪教。
白瑾对此十分稀罕,她说就算金芸,天天这样也是受不了的。
白长归却不稀奇。
薛静柔被唐业雄在小房间里囚禁过三年,不言不语不听不看,那样的折磨她都顽强熬过来了,这偌大一座白宅,阳光正好,鸟语花香,最重要的是,有人陪她,爱她,关心她,对她而言,已经是天堂。
薛静柔的要求从来不高,给她自由和爱,她能还你世间最好的情谊与相守。
白长归关注的不仅仅是薛静柔在白宅的生活,还有齐骁年收网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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