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至亲都没有对她这般好过,会考虑她的喜怒哀乐,关心她的衣食住行。
让她有一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错觉。
谢婉凝从来不是个脸皮薄的人,该示弱的时候便要示弱,该道谢就道谢,对于萧铭修而言,率直纯真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萧铭修揽住她的腰,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嘴里却要说:“头几日还要说再也不管家里的事,可心底里还是放不下,你啊,就是嘴硬心软。”
谢婉凝没答话。
御辇里一下子变安静下来,过了好半天,萧铭修才说:“赌注你自己不要,可朕金口玉言,不能食言而肥。”
谢婉凝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他:“那臣妾就说了?”
萧铭修看她笑得特别狡猾,也跟着笑了:“说罢。”
“那,臣妾想……”谢婉凝握住他的手,说得特别诚恳,“臣妾真的想出去玩一次。”
虽说带她出去玩原本是惊喜,不过这个惊喜能给到点上,也叫萧铭修心里舒畅。
“行,但你要乖,可不能乱跑。”萧铭修痛快答应下来。
“陛下最好了!”谢婉凝跳起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萧铭修有点无奈,一把扶住她的腰:“车上呢,仔细别摔着。”
等到了香云山脚下,就要从御辇换到步辇或者马背上,山路略有些崎岖,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这次把朱云也带了来,萧铭修指着山路问她:“骑马还是坐步辇?”
骑马肯定比坐步辇快得多,两刻就能到达御汤池,谢婉凝骑术已经很好,便毫不犹豫选了骑马。
萧铭修陪她练过许多回,便也放心叫她自己骑,他很久没松快过了,见她自己骑得稳当当,便策马奔驰而去。
等到他身影消失在林中,谢婉凝才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佯装可爱她真的不擅长,可若是能叫萧铭修喜欢高兴,便也没什么不能装的。
虽说脸有点痛,不过她心情却很好。最起码出来玩这一趟他只带了她一个,没叫别的什么人打扰这些许的亲密。
她知道自己不能动心,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动心,可人活一世,总是想要追逐幸福的。
这短暂的幸福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或许是下个月,也可能就在明天,又或者风一吹就散了,再也不负往昔。她也想在年老之后能有些故事说给身边的小宫人听,有些美好值得自己回忆和留恋。
所以她就放任自己,总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些,也时刻都提醒自己要展现最好都一面。
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他一部分的美好回忆。
这么想着,谢婉凝轻声笑了笑。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时候,她且潇洒一回吧。
一路策马上山,不仅考验骑术,也考验骑者的耐心与细心。谢婉凝胆子也大,她就自己骑着朱云行到御汤池门前,一路都没用宫人帮忙。
萧铭修也刚到没多久,骑在马上等她:“真了不得,淑妃娘娘聪慧,学骑术都这么快。”
谢婉凝有些得意:“我学什么都快。”
萧铭修轻轻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夸她。说她胖还就喘上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可爱,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敏而好学、聪慧多思,确实是很值得骄傲了。
萧铭修下了马,过来把她扶下来,牵着她往御汤池里走。
这边不过正殿三栋,再加上一个暖香,精巧别致地点缀在漫山竹林青石间。
谢婉凝刚走进没几步,就能感到一股硫磺味道扑面而来,隐约有些热气随风飞舞,叫人连呼吸都是热的。
她有些惊讶,问萧铭修:“怎么觉着比玉泉行宫的汤池要更热一些?”
萧铭修点点头,领着她往今晚要住的寝殿行去:“对,这里的热泉温度更高一些,所以汤池里也引了山泉水,否则根本无法沐浴。”
待进了寝殿,谢婉凝自己先解开披风,过来又伺候他更衣:“陛下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一路从东安围场过来,这会儿也差不多到晚膳时分,天际的晚霞红着脸儿,就连金乌也娇羞地躲进云中。
萧铭修脱下外袍,顿时松了口气:“在这里朕总觉得有些热,就这一处寝宫离汤池最远,这几日你跟朕一同安置在这吧。”
谢婉凝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即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只有正宫皇后才能跟皇帝陛下同寝,哪怕是贵妃都是不成的,更何况她只是二品妃。
可这件事,却令她分外动心。
萧铭修笑眯眯坐到椅子上吃茶,慢条斯理说:“旁的寝殿冬日里住都很暖和,不用烧地龙的。”
谢婉凝便立刻妥协了:“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
萧铭修“噗”地笑出声来:“你怕什么,这里不是朕的人就是你的人,还有谁敢出去乱说不成。再说这里既不是长信宫又不是行宫,规矩就可以放一放。”
有他这么“安慰”,谢婉凝顿时就不再操心,这会儿还不是深冬,晚上住在热汤池边上准得捂出痱子来。
见她妥协之后就自顾自忙着去布置寝宫了,萧铭修长吁口气,笑着看她忙碌。
膳食很快就摆好,毕竟出门在外,膳食有所清减,却也琳琅满目摆了一桌。晚膳都是按着萧铭修和谢婉凝的口味提前准备,两个人用起来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