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良道:“是我师叔领着人,突然从天津来走穴了。”
作者有话要说:
Lonetcer:锁舞舞者。锁舞是流行街舞的一种,用身体部分做出突出和锁定的动作。
netg1ish:中国式英语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摘自诗人易顺鼎的《天桥曲》
BreakingBoy:Breaking男舞者,简称B-Boy。breaking是街舞的一种地板舞。
夜战八方藏刀式:出自经典相声《大保镖》
走穴:相声演员去其他相声演员常驻的地方表演。
第12章邀请同居
所谓“走穴”,是相声界惯常使用的术语。在清末民初的时候,说相声的艺人常驻的表演场地成为“穴。口”,因此某个艺人到其他地方演出谋生,称之为“走穴”。一般这种情况下,都要和这一片管事的“掌穴”说一声,这才叫规矩。
虽然顾家现在是顾贺良挑大梁,但名义上的“掌穴”还是顾宝深。然而顾老爷子前两天就南下走亲戚去了,顾贺良的师叔这时候而来,相当于趁着“掌穴”不在而来“走穴”,意图不甚明朗。
所以那天顾贺良才会急匆匆地结束饭局,见这位师叔以及他带着来走穴的人。
黎煜听了顾贺良讲完前因后果,“听起来确实不像是单纯来‘走穴’,那是把撂地做为一决高下的手段?”
“差不多,相当于我们帮着票活儿。”
谈话之间,顾贺良已经把车开进了胡同口建的车库里。因为这些老胡同大多很窄,车不太好往里面停,基本都是额外建自家车库,省得来回麻烦。
黎煜跟着顾贺良下车,耳边顿时充盈着听来就觉乐呵儿的老北京腔调。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青砖灰瓦将现代北京的繁华即刻虚化在湛蓝色的天际,老北平仍然荡漾在四合院的墨色墙头和落了燕子窝的屋檐之上。
平和朴实,温淡雅致。
黎煜的目光落在顾贺良身上,大褂一如既往的平整无褶,扣子也紧紧地系在最上面一颗。虽然顾老板那天的学长装扮也很亲和温暖,但果然还是大褂更显得他通身的气派浑如天成,无论是和他自身,还是和这深邃悠长的胡同。
顾贺良注意到黎煜黏着而来的视线,有些探究地回望过去。
像是被烫到一样,黎煜迅地转头看向侧边,看到了一扇大门上的两个柱形木雕,刻意挑起话题道:“那个是什么?”
“这是成语‘门当户对’中的‘户对’。”顾贺良解释道,“以前还有皇帝的时候,根据家族的身份地位和官品大小的不同,户对的数量也不同。老宅子是当年从一个家道中落的五品官员手里买的,因此有六个户对。”
黎煜笑道:“那看来要是想门当户对,顾老板也得找一个家门口有六个户对的人。”
“不,他家一个都不必有。”
正巧到了顾家老宅的门前,嘈杂混乱的声音顺着钻进黎煜的耳朵。
顾贺良一手推开大门,另一只手轻扶了下黎煜的手腕,让他当心有些高的门槛,继续刚才未尽的话说道:“我若是要娶他,自带三个户对当聘礼上门就是了。”
这还是黎煜头一次迈进四合院里面。通过一小节门廊,便是一片比他想象中要开阔得多的天地。
此外,也有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的人。四合院的房屋排列向来码得整整齐齐,中间留出一方空间,供住户喝茶赏月,沐浴天光,现在倒是用来当他们的排练场地。
这些人随着他们二人出现在门口,是贯口也不练了,小曲儿也不唱了,把式也不耍了,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过黎煜并不是那种怯场的人,他很自然地对着在场所有人笑了笑,当作打招呼。
顾贺良微微垂眸,见黎煜一笑,露在脸颊侧面的小酒窝又甜又浓,于是悄无声息地往黎煜的身前侧迈了一步,朝那些满脸写着“这人是谁”的好奇师兄弟们沉声说道:“你们做自己的事情。”
大家见顾贺良丝毫没有要向他们介绍这位是何方神圣的意思,悻悻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练他们的科目去了。
但认识黎煜的几位,就没那么容易被顾贺良一声令下而糊弄走了。
当其中的自然是在哪儿都不会消停的孟春扬。
这小孩今天穿了身鲜艳的橘红色大褂,衬得整个人越青春洋溢,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凑了过来,“呀,黎老师!久仰大名,往常都是远远地瞻仰您,今儿才算见了真容,真是个通体标志的人儿~平日里可曾读过什么书?”
“哎,边儿去啊,别瞎贫。”随孟春扬一块来的周贺昀听出了他的语气,赶紧拉开他,省得他又被顾贺良记上一,“我说顾老板急急忙忙出去忙什么了,原来是接了客人。黎老师今儿怎么得空来我们这?”
顾贺良道:“是我叫他来,以观众的角度看看你们的业务水平。”
“黎老师,您这两缕在哪儿染的啊?手艺好不?我也想把这一头染成黄的。”孟春扬人来疯的毛病又上头了,简直就像是个十万为什么问答机。
黎煜道:“我自己染的。有需要的话,染烫服务我都可以提供。”
“那太好了,我们约个时间……”
周贺昀眼见得孟春扬往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又瞥了眼顾贺良的神色,不忍地侧了侧身,免得波及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