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百灵猛地惊醒,双手攥紧了被角随着呼吸慢慢松开来后又突然攥紧。
她谨慎的看着四周一群陌生的面孔,想要开口却现嗓子哑痛不能声,立刻慌了起来。
“你醒了。这里是王府,我是大夫。”白染衣转头微笑看着她,并未走近身。
“你遭人暗算喝下毒水,但目前已无大碍,只是嗓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楚百灵回想了下,她似乎确实在失去意识前喝了一口水,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茫然。
见状,白染衣将手中的汤药放到她床边的小案上,“袁老师傅马上就来,这是调理的补药,你自己喝吧。我们不便打扰,先出去了。”
她转过身,在出去前,叫了小桃待在里面伺候。
棠月第三次叹了口气,道:“嗓子怕是再也恢复不到最初的状态了,多可惜啊,原本唱的多好听。”
“是啊。”王识也替她感到惋惜,“楚姑娘可是袁老师傅最得意的徒弟,最有希望继承他的衣钵了。她若陨没了,太平曲可就没人再能唱了。”
闻言,白染衣转头看着紧闭的门户,“看她的恢复情况吧,适度练习应该是可以恢复到七成的。”
但也是最多七成了。
前堂有声响,王识耳朵尖,叫着:“他们回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东方就带着袁松来到了后院。
袁松没看到楚百灵,只看到白染衣迎上来,疑惑转头看向东方:“这位是……?”
“袁老师傅,”白染衣施礼,“我是一名大夫,楚姑娘的身体我已经检查过了。其他无恙,只是嗓子受损严重,需要调养。”
袁松瞪大眼睛:“嗓子坏了?那,那小灵现在情绪如何?”
“可能有些低落。”白染衣让开身,示意他进屋。
袁松眉头紧锁,眼角下垂,看起来十分担忧。他慢慢打开房门,叫了一声:“小灵。”
楚百灵自己下了床,听到师父的声音后眼睛一亮,张口便要应声,却忽然现自己无法声,瞬间呆滞。
想起了白染衣方才的话,而后惊恐和难过一齐涌上心来,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把表情藏住,浑身都在颤抖。
“别怕,别怕。”袁松赶紧走近她,抚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大夫说了,好好调养就行,不怕。”袁松的眼里满是心疼。
楚百灵低着头没说话。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自己的嗓子坏了,那还怎么唱戏?还怎么报答师父当初的收留之恩?
她一语不,在袁松的安慰下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袁松越安慰,她眼泪掉的越凶,也越沉默。
最后,她将袁松慢慢推了出去,关上门把自己藏在屋里。
袁松看着她,同样眼泛泪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唉。”
棠月揪紧了心:“您对楚姑娘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好。”
袁松点点头,“我没有孩子,小灵就是我的女儿。”他目光虚缈,仿佛陷入了回忆。
“这孩子是我当年在江北捡到的,大雪里嘴唇被冻的乌紫,我就用热米汤把她一口一口喂活了。她心思细,记到现在。”
楚百灵一直知恩图报。十年前太平戏班景况不佳,她跟着袁松苦练太平曲,硬是把这差点失传的曲子给捡了回来。
她又似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命,太平曲在她这里不断完善创新,更加的脍炙人口、惹人喜爱。这才有了太平戏班如今在江湖上的重要地位。
现在楚百灵身体出事,戏班便免不了要重新收徒传授。挑不挑的到有灵气又肯下苦功夫的徒弟难说,这曲子若失传了,那这么多年的努力挽回就像昙花一现,不过回光返照。
白染衣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如果不是在这儿仪器与操作手段受限,她的能力是能够帮楚百灵完全恢复的。
但此时,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