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散了后,桌上只剩下了两人。
“怎么出来的这么匆忙?”白染衣问他。
“我后来才现你当时并没有走。”
东方说的是白染衣故意躲在窗角才知道他装作没事的动静。
他怕白染衣担心,怕她认为自己要离开他,便匆匆服了药整理好自己出了房间。
“你次次都说没事,但次次都有事。”白染衣撇开眼。
这是……委屈吗?
东方心里一片柔软。
“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可以与你一起承担这些吗?”
“当然不是。”东方解释道:“我不希望是由我给你产生这么大的压力。”
他无奈认错:“以后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否则就是讳疾忌医。”白染衣瞬间收起表情淡声道。
东方:“?”
居然学会了演戏套话,真是不得了了。
“那这位英雄次次舍己为人,罔顾自己的性命,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帮你一起承担吗?”
白染衣:“……”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唉。”白染衣忽然泄气般靠在了椅背上。
“怎么唉声叹气的?”
她静了静,听到后院里传来的练功声,看向东方认真问道:“虫洞的利用真的是正确的吗?”
为了还原历史的完整性,从历史中寻找拯救现世的方法就可以这样肆意破坏历史的既定轨迹吗?
“虫洞的利用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物质一样,都有两面性。”东方娓娓道来,“这些当然只是我自己的观点。”
“虫洞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物质,被人类现、掘再试图利用造福人类。它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客体,只有它本身的性质,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它所导致的影响等于人类导致的影响。”
“我们作为志愿者进入这里,能做的只是控制我们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使这次计划变得有意义。计划如何制定和它所谓的目的都是上级的意志,我们只有对于自己的控制权,我们只能尽力做到问心无愧。”
东方忽然问道:“你相信宿命吗?”
白染衣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宿命论者总是会将自己遇到的一切都看作是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是不可更改。但虫洞的存在和时间线的交错让宿命变的扑朔迷离。我们的到来究竟是宿命中的一环还是打破所谓的宿命,给他们一个新的选择呢?”
志愿者对于历史轨迹的影响究竟是好还是坏?
“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让身边的人都尽力得到本该属于他们的公平结局。我们所做的究竟是好是坏没有人能说的清。”
历史在我们身处其中时总是无常的、捉摸不透的。但历史的规律告诉我们,世界上有很多重蹈覆辙的例子,我们也只是历史中的一环,我们能看得清的只有眼前。
我们能把握的只有自己和瞬间。
“别太害怕影响到棠月他们了,我们一直都是相互影响的关系,他们也改变了我们很多。”
心里的一颗巨石因为东方的这一番话忽然消失不见,被清空的心里从此也有了过滤网,按照自己的标准筛选过滤,心里装下的就只有自己愿意的人和事了。
白染衣轻轻应了声“好。”便站起身,云淡风轻道:“快去整理衣物吧,明早就要搬走了。”
在嘴角的笑意快要压不住的时候,白染衣转身就走。
东方:“?”
过了许久,东方的通讯仪震动了一下。
白染衣:【我一定在心里给你单独留间房。】
东方低眸忽地笑了。
白染衣有的时候真的很直。
*
秦二和秦三到达顺天的时候,徐敬年还摆了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过后,徐敬年看起来有些微醺了,他不解中带着点气恼的问道:“流言蜚语都在传这次的疫病是我徐氏动的手脚,什么看见徐氏派遣驯兽师到各地去散播毒虫,还有讨伐我的。真是可笑至极!”
他怒道:“这疫病跟我家有什么关系?跟我徐敬年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吃的药还是我辛辛苦苦求人研制的,现在出了个仿制的新药就说我故意害人,见钱眼开?我做的这些生意哪里赚了钱?我不都砸在制药工序和他们头上了吗?你们说我冤不冤?”
秦三点了点头,附和道:“您这实在是冤枉,我们跟您一起做这生意,我们心里最是明白,根本就没赚到钱!”
“还是你通透,来!喝一个!”
“好嘞!”
秦三仔细斟满了酒,碰杯后又小心翼翼地喝下,总是担心自己的新买的玉戒指磕坏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现在生意被人抢了,想换个新的可就不止两天的功夫了。
“但您的药不是徐大人找人研制的吗?”秦二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