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抱着多多走在一片雪白之中,幸而她的银镯还在,能够看到地图找到归路。
徐敬年留下的四名侍卫,两名驯兽师的作用是消磨她的精力,剩下两名只是监视和辅助作用。
藏多多的这间屋子也很隐蔽,白染衣还被迫喝了药带着一个小孩,根本走不出这块地方。
徐敬年走时虽给她留了很多逃生的机会,也不过是故意放她出来在冰天雪地中迷失方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困在这里,消磨体力。
等到陈岚那边被解决的差不多时,徐敬年便会重新抓住她,押到陈岚面前作为筹码威胁。
就算陈岚那边出了事,白染衣在这里也只会饿死、累死、冻死。
但徐敬年怎么也没想到,是白染衣这边出了事。
她仿佛不是人,不仅撑住了药效对神经的麻痹还逃的这么快。
白染衣一路藏匿了自己的行踪,走到出山口的时候,那些被徐敬年安排守在山道上的侍卫迟迟未现异常。
白染衣匍匐在雪地上,冷静的寻找机会,带着多多一步一步爬了出去。
徐敬年看到大火的时候不以为意,这是他特意为她留的逃生手段,监视的那些侍卫也早被提醒过,假装被困在火里,实则盯着白染衣的一举一动。
但火实在太大了,那些蛇群也跟疯了一样,留下的驯兽师根本没辙。他们真的被困住了,也把人跟丢了。
徐敬年得知消息后立刻遣人把整座山翻了一遍,找到的最后行迹是在梅林旁。可是梅林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徐敬年听着报告,眼中杀意突盛,筹码没了。
那就全都去死吧。
秦三得到徐敬年突然变卦的消息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蠢货”。
徐敬年自大轻敌害他也失了先机。
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置正义堂于死地,他要的是陈岚手里的那些秘密武器,这玩意儿可比人命值钱多了。
现在这些没了,徐敬年拿他整个家族也赔不了。
秦三黑着脸给徐敬年传信,要求他必须给自己加大合作金,否则他甩手不干。
徐敬年什么都答应了。
这一来一回,陈岚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个棠月带着孩子脚程慢了些。
秦三直接截了传信人的马去追。
棠月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时立刻加快了脚步,紧紧牵着满满的手向前跑起来。
骏马从身边奔驰而过的时候,她下意识想带着满满钻进巷子里。可疾风一掠,她差点被强劲的气流掀翻过去,等她从地上站起时,身边的满满已经不见了。
“姐姐!”满满被秦三一把捞住,失重感让她惊慌失措。
“满满!”棠月瞬间冷汗直冒,不顾一切的追过去。
秦三看着矮瘦却沉稳无比,抓着满满跑出了长街,到了开阔的空地。
缰绳忽然一拉,马儿嘶鸣一声,刹住了脚步。
棠月跑的飞快,强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口腔干涩无比,肺部因为剧烈呼吸而灼烧起来,她脑中一片噪音,根本来不及思考。
只在模模糊糊地意识中好像看到了王识惊喜又惊慌的脸庞。
刚刚是不是路过了王府?江故在吗?
没等她顺利回忆起,秦三便驾着马忽然从前方直冲过来!
棠月眼睁睁的看着那股可怖的力量眨眼到了自己眼前,她只来得及抬手挡住自己的脑袋,铁蹄便从自己身上重重踏了过去。
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后知后觉的剧痛从腰间猛然袭来。
棠月喘着粗气想要起身,但剧烈的疼痛让她面色惨白,冷汗如雨。
“姐姐——”满满的哭喊声由近及远,但棠月的耳中是疼痛造成的瞬时嗡鸣,她茫茫然的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几根。
她缓缓挪动着身体,跪起身来,低着头似乎正在适应耳中的嗡鸣,就听到那阵马蹄声再次破风般奔了过来,大地都在震动!
“姐姐快让开!”满满哭着大喊了一声。
但还是晚了,棠月被撞倒在地,上半身的疼痛还没传到脑神经,下肢就被巨钉似的力量钉进了雪土里。
右腿似乎和自己永久失去了牵连,棠月躺在血泊之中,鼻腔也溢出了血液,她感到一阵恶心,生理性的眼泪慢慢流下眼眶。
这种狼狈的感觉让她无比烦躁,就像示弱了一样。
秦三勒住马,居高临下的在不远处看着她,似乎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死。
不知怎么,一股莫名的火气蹭地上来,她不服输的强撑起身,拖着一只断腿死死盯着他。
“螳臂当车。”秦三不冷不热的下了个评价,双腿一踢,马儿再次向她踏去,这次势必要她再也起不了身。
他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手里的孩子忽然一口咬住了自己,像被铁夹夹住了手臂,秦三一把掐住她,但任他怎么打拽也死不松口。
满满拼命抓住他的手,嘴里溢满了血腥味,她的头皮被拽的生疼,可她就算流着泪也绝不松口。
秦三握不住缰绳,马儿脱离了控制,偏了方向。
就在此时,棠月从怀里拿出那把被陈岚“借”来的短刀,狠狠插进马儿的腹部。
身下的马受了惊,前蹄一跃掀翻了马背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