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松房里找出的那封信掀起了轩然大波,仅一夜的时间,舆论又变了个风向。
那些指着袁松鼻子骂的人今日开始支支吾吾,有些干脆缄口不言也没再来闹了。事情的复杂程度出了局外人的想象,但凑热闹的反而越凑越起劲了。
他们编排了各种版本的故事,有说这信是袁松自己捏造的,有说是楚百灵故意构陷的,还有的更加离谱,说是楚百灵被脏东西附了身精神不正常的。总之传的沸沸扬扬。
太平戏班几十年的声誉与威望在一瞬间成为了泡影,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调侃。
但不论外面的风刮的有多大,白染衣也不知道。
次日清晨她在睡梦中惊醒,梦到的是昨晚看到的楚百灵的脸。她在梦里的脸变得狰狞恐怖,哼咽的哭声似深夜咒语夺人魂灵。
白染衣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她又被关起来了。
白染衣记得昨晚关押楚百灵的那间房,那间门上的方形口比正常的小一半。
但现在,她正被关在这间房里,而原本被关在这里的楚百灵却不见了。
更糟糕的是,她身上的纳米匕也不见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昨晚自己那么“嚣张”的躺在走廊中心,关押间的门还被毁了一半,凶手不搜走她身上所有的武器简直天理难容。
万幸的是检测仪伪装性强,被凶手忽略了。
门外的烛火被重新点燃,屋里有一块半大的馒头,但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了。
显然是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位楚百灵剩下的。
白染衣伸手拍了拍隔壁,“有人吗?”
“姑娘?”
回答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李姐。而隔壁的人只是敲了一下墙壁来回应她。
“姑娘怎么去那儿了?”李姐问。
白染衣回想了下布局,她现在与李姐的距离差不多是关押间对角线的距离。“大概被转移了,我也不知道。”
白染衣有意隐瞒,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时候她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唉。今天总算送来一碗水了,怎么没吃的呢?”
李姐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也没力气再去说话。
听她的意思,凶手昨晚是给他们送了水来的。虽不是常量,但就是这样一碗水的量也没有自己的份。
看来凶手要开始解决那些对自己无用的人了。
烧心的饥饿感在白染衣回过神时弥漫上来,但她只从那块硬邦邦的馒头上掰了一小块咽下。
剩下的得留足几天的量。
先前就听李姐说过,吃完的空碗要放回去才方便凶手取换。
而这碗馒头却始终在门边直到变得干巴巴的也没有换过,看来凶手也没打算让楚百灵多活几天。难怪昨晚看到的她一直在以泪洗面。
如今她不见了也就意味着她可能死了?如果楚百灵死了,那造成的影响会是什么?
白染衣并不知道关于戏班的舆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了,但万变不离其宗,楚百灵的死一定会对袁松造成巨大的伤害,因为这才是凶手最终的目的。
白染衣的上腹部已经明显感觉到一阵疼痛,但她忍痛能力很好,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
但接下来再被关几天后是何情形她也无法想象。
她扶着墙缓慢跪移到门旁,用指甲划了下,门上很快留下了一道印记。
这门是木质的,虽然靠肉|体撞是撞不开,但做工也并不太结实。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依赖别人来救自己不是她会考虑的选项。
况且她也想不到会有谁能冒这么大的险来救自己。
万一把别人也搭进来了自己心里必然会多一份负担。
她环顾了下四周,将盛着馒头的碗敲碎了,当作一把利刃执着的划着木门的右下角。
但并非是拼了命的。
人有时候孤独久了就会变得很自私。
白染衣从前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自我主义者,她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