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才从蛇堆里捡回老命本就惊魂未定,瞧见宁九初一个大男人还哭成了泪人儿更懵了,立刻让小李子去打听。
听完了汇报,总算懂了。
他叹了口气,好在宁应德没有来冬猎,不然知道儿子的噩耗得吓晕过去。
“皇上,二哥是被奸人所害,那些蛇来自南黎,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宁九初抹了把眼泪,从腰间掏出一个袋子,悲愤地道:“之前那些蛇追着下官跑,都是因为这个袋子被人动了手脚,它们只要嗅到这东西便会狂性大发。”
老皇帝盯着地上写有‘十三’的麻黄色布袋子,虽不太信有这种东西,也不敢贸然去接。
“父皇,可一试。”沈云渊简直就是个贴心宝宝,冷着脸上前提起意见。
老皇帝点头,尹栗便拿着一只笼子上前,笼子里躺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青蛇,是之前杀蛇时故意留的活口。
他才放下,那条青蛇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竟兽性大发,上半身忽然挺立,不停撞笼!
“砰,砰,砰!”它吐着蛇信子目露凶光,吓得老皇帝脸色发白,怒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朕面前做手脚!云渊,给朕去查!”
沈云渊领命,看了宁九初一眼,便退下去。
宁九初读懂了他的意思:你这次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忙。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次的事儿不但沈凤君,就连沈云渊都是知道少许的,但似乎两人都在谋划着什
么,一直没动作。
老皇帝才想安慰宁九初,她余光瞥了眼沈沉远,又开始哭了,“皇上,这次要不是二哥救了下官,下官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二哥怎么会那么巧就找到下官?下官怕那些人还打算陷害二哥,那他岂不是死不瞑目!”
在那之前,老皇帝从来不知道宁清流那么能哭,嗓子都哑了,眼睛肿成了鸡蛋。
一开始只是担心自己安全,现在倒有点心软了。瞧他们的兄弟情,要是他的儿子们能有这么好的感情,该有多好。
他叹了口气,说:“小李子,找人安置好宁逸南的尸身,顺带检查一下他身上或者所用物件有何古怪之处,查到了速来汇报。”
宁九初终于松了口气,老皇帝信了她的话,要是有什么栽赃嫁祸也不怕了。
沈沉远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似乎在恐慌什么东西。
又是一番安慰,宁九初才稍稍停了哭声。
远处,沈凤君一脸担忧地走出林子,看到宁九初跪在地上,脸色一变,冲了过去。
“小九,你怎么了?”他猛地拉过宁九初的袖子,脸上的担忧掩饰不住。刚刚在树林里没找到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旁边沈云渊重重咳了一声,宁九初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猛地缩回手,哭道:“殿下,二哥为了救我,已经不在了。”
这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沈凤君的手僵住了,盯着宁九初哭花了的脸,消化了很久。
宁逸南救她?开
什么天大的笑话?
余光扫了眼场上的人,他顿悟过来,沉重地拍了拍宁九初的肩,悲愤欲泣,“小九,本宫知道你和你二哥一向感情好,但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太过伤心影响了身子。”
宁九初瞧着他的样子,打了个抖。
麻蛋,演技那么好,入戏那么快,怎么不去拿个小金人?
一番插曲下来,在场的官员都去安慰了一番,这才开始继续冬猎赛。
冬猎的官员其实都回来了,偶尔少了那么几个无名无姓的小侍卫也不会有人在乎,老皇帝点了下头,小李子便命人数着各人的猎物。
宁九初身为没参加比赛的人,自然只能在一旁看,忽然感觉到了一道透着敌意的视线,转头看去又没看到有人。
刚好回头之时,萧妃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宁大人,擦擦脸吧。”
她递来了一条丝帕,宁九初刚上前接过,便听她低声道:“小心你身边的人。”
愕然抬头看去,萧妃却像什么也没说过般,靠回了椅子上,把玩起一朵开得正艳的梅花,低声地念着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