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双明显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眼睛看了十几秒，沈慕泽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把前倾的身子坐直，离人远了一些。
他需要喘口气冷静一下，以免在此刻头脑热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吓人的事。
宋霖希回答完无厘头的问题后，就一直看着他等待下一句话，但久久没有等到。
对于沈慕泽此刻的心情，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异常。
被当成了受的沈慕泽回味过来后，几乎被他气笑。
“受？”
等了好半天，才等到沈慕泽的这么一个字，宋霖希更疑惑了：“沈哥，你……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在这本书的世界观里，受不能随便看受？
面对过于笃定的宋霖希，沈慕泽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从何解释。
看着宋霖希真挚的眼神，他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如果说误以为他和段源有点什么是眼神有问题，那把他认成受这件事，只能是脑子有问题。
然而解释不解释是一回事，沈慕泽紧接着就意识到，宋霖希一直以来把他当受，所以看他才会跟他那么亲密。
宋霖希叫他抱，是受受之间的抱抱。
宋霖希跟他睡，是受受之间的睡。
宋霖希亲他，也是在亲受？那么给他买工具时，想着的是他在下边？
沈慕泽又倒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
否则他现在会想用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来证明自己不是受。
他原本是一个很好的情绪控制者，很少会被这样那样的波澜带着走。但是自从宋霖希来了之后，他的心境好像就满满变了。
他最近常常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并且难以控制，甚至不想去控制。
“沈哥，你说句话，你这样不说话……我很怕。”
宋霖希真的很怕，哪怕在温泉池旁，他的手也因为太紧张而逐渐冰凉。
此刻他伸过手去拉人示好，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但当那冰凉的手触碰到了沈慕泽的皮肤时，沈慕泽第一次避开了。
这一避，宋霖希的手扑了个空，气氛变得愈加尴尬。
他更委屈了。
他觉得沈慕泽介意他了，跟他有隔阂了，再也不信任他了。
他想哭，特别想哭。但咬着嘴唇不敢哭。
大概是经过温泉的滋润，宋霖希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白到几乎透明，衬托之下，一对水灵的双眸更乌黑。
被这双眼睛一看，沈慕泽就没办法对他继续冷漠。
好气。又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