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多虑了!”
季阙只放下这句话,便拿起碗喝药。
沧洲的话,恐怕就是在说昨日之事,这是拒绝了他吗?
多忧多思?他的喜欢竟成了多忧多思。
沧洲听他一口一口师父,像同她赌气似的,平日哄骗着才叫几声,今日倒是直往外蹦。
沧洲并非不喜欢他,只是季阙自己尚在逃避,借着醉酒才说出这番话。
他心结未消,沧洲再说什么,也难以让他心中平静,不如好生想想该如何调整他的心绪。
若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即便是沧洲回应他的感情,只怕他也会对自己日日怀疑,长久不得解脱。
不过,还没等沧洲想出什么好法子。
麻烦就找来了。
白天摆摊之时,就看见有陌生面孔在暗处打量,行事极为隐蔽,但还是被沧洲现。
不过,那几人看了一会,便僵硬着走向了山野的方向。
这动作和李强一模一样,应当是死了。
季阙却还是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询问病情,开方子之类。
冬天到了,生病的老人也多,她这治病算命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幸亏他医术极好,不然就沧洲这样子,只怕早就装不下去了。
他先开始还反抗了几天,假装不会治病,在沧洲天天逼迫之下,也妥协了。
果然,这一妥协便是天天忙碌,所有的病人几乎都是由他来治。
他倒也觉得没什么,忙起来,他才不会每日东想西想。
可这种太平日子还是到头了。
季阙自然知道那些偷窥的人是谁,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终于还是被找到了吗?没想到,躲在这么小的镇子上都没逃过。
他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但他却对这镇子上了某个人动了心,自然也常常麻痹自己,不愿离去。
他不想离开,但更不想把沧洲卷进来。
他们斗起来,必定不是单纯的打斗,而是蛊虫与蛊虫之间的斗争。
无形之中,取人性命。
不懂蛊毒的人卷入,只能是死。
收摊时,季阙一改近日对沧洲的疏离态度,拍了拍她肩上无意沾上的雪,低声道。
“今日我晚些回去,晚饭不用等我了。”
那眸子直勾勾盯着沧洲的脸,像要把她的样子记下来。
沧洲一把抓住他的手,歪头故意问道。
“什么事?”
季阙还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沧洲却直接道。
“追杀你的人来此处了?”
这话说的突兀,季阙愣住,不知她是如何得知。
沧洲却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答道。
“我看见他们了。”
季阙的嗓子有些艰涩。
“那你……”
沧洲也知道他把那些人杀了,却还是没有意外和害怕吗?
就和当初他杀了李强一样,她没有意外,也没有责怪。
明明只是一个镇上的医师,她却表现得根本不像正常人。